第九十三章 (1 / 2)

  裴新皱了下眉,长睫毛投下浓黑阴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海里闪回着那栋灰黑楼栋里昏沉的一幕幕。

  季贺居然还敢给他注射毒品,毒品一次不会成瘾,他们或许一开始还想把他关几天,却没想到警察去得那么快,快到季贺甚至没有机会把他一起带走。

  但是季贺最多只是需要钱,绝对不敢对他动手,除非他在替人做事。

  想到这里裴新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如果你实在觉得丢人,可以跟我断绝关系。”

  裴平津眯起眼睛:“你这是威胁我?你觉得我很怕没有你这个儿子是吗?”

  “当然不是,”裴新抬眼看他,眸中凉意蔓延,“我从来不觉得做你的儿子,姓裴,是什么荣耀的事情。但愿意做你儿子的人多得是,上次你寿宴上那几个不就很乐意吗?”

  裴平津拧眉,眼角的纹路蜿蜒,他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裴新冷淡地合上眼睛,不声不响。

  裴平津却好像想起什么,脸色隐隐难看起来,沉吟道:“打伤你的人,裴家不会放过,因为他打的是裴家的脸!你也给我好自为之。”

第九十三章

  奶奶手术结束但仍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

  李闻虞进病房时,裴新还在昏睡。

  他脸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苍白得像一张一戳即破的纸,取而代之的是几道细长的伤痕,身上好几处都缠着绷带。

  李闻虞站在门口,莫名其妙地想起在华谊路公寓里那次,他给裴新缠的绷带似乎实在太紧了,大概紧到会影响他到呼吸。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病房里听不见声音,但玻璃窗前水迹斑驳,李闻虞悄声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病房里消毒水味道太重,床边插着一束花,蓝绿间杂,花叶上沾着水珠,他坐下时闻到很馥郁的香气。

  那只从裴新手腕上摘下来的机械表就放在花瓶旁边,表带已经从表盘周围脱离一半,边缘破碎,原本就廉价陈旧的手表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价值。

  因为拉上窗帘后看不见天色,李闻虞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看见裴新醒来时他还有些恍惚。

  李闻虞看着他缓缓睁开的眼睛,原本很想问他,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为什么不告诉我?打伤你的人是谁?季贺吗?还是其他人?

  但他嘴唇阖动了一下,随即又面露茫然,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都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因为他,裴新没有任何理由一个人跑去那么荒废破败的郊区,他的身份跟那种地方从来不沾边际。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声音有些发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吗?医生说麻醉药效过了之后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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