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1 / 2)

只是如今的她是知道自己日后的夫婿人选里有一个梁戚瑀的,还是落选了的那一方,她仿佛是负心的人,面对他时就未免觉得尴尬。

萧洛继续回忆自己从前为什么会不喜欢梁戚瑀,这个人是六皇子,却不如其他皇子尊贵,常出现在无所事事的年轻孩子们办的宴席上,说得好听是与民同乐,说得难听是不思进取,不与朝臣往来,不在政事上用功。

而且梁戚瑀似乎铁了心要做个闲散皇子,不仅耽于玩乐,还亲自做起了买卖,当起了商贾,他的封地自不必说,连京城都遍地是他的铺子,他还不知足,竟打起了战马粮草的主意,多番疏通,竟真的把路子走通了,在本来属于朝廷的生意里分了一杯羹。

父亲说这位六皇子怕是出生太低,以至于目光短浅,掉进钱眼子里了,什么生意都敢碰,指不定哪天就犯了天威被治罪了。

萧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仍觉十分烦闷,怎么办呢,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说服父亲放弃与俞家结亲的机会,而选择他呢。

萧洛往后一倒,躺在床上,褥子柔软,似在安抚着她的背。

必定要让梁戚瑀变成父亲瞧得上,且对父亲的仕途起到的作用大于俞尚书的人,她才能嫁给他。这谈何容易啊。

虽说她是因着嫁错人而死了一回了,但一切重新开始,婚嫁之事也是由不得她。

萧洛嫁给俞城安,初时两人的关系还算可以,凡事有商有量,平日有说有笑,与别的年轻夫妻无异。

后来俞城安的新鲜劲儿过了,便原形毕露了,开始胡作非为,什么歌姬舞姬青楼女子都往家里带,萧洛咽不下这口气,与俞城安大闹过几回,最后一回碰上俞城安喝得半醉,借酒壮胆,给萧洛安了个疯病的由头,亲手将她扭送至俞府西南角的偏僻别院,锁了起来。从此萧洛便被关在别院里,一直关到捕快来抓她入狱。

想到在别院里度过的那两年,萧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忙伸手扯过床边的被子,盖在身上。

萧洛的身子逐渐暖了起来,不知怎的,她又想起方才看到的梁戚瑀的笑。

她忽然觉得梁戚瑀不像父亲说的那般无能,梁戚瑀能气定神闲地接住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的她,说明梁戚瑀平日勤于习武,不耽酒色,若是像俞城安那样花天酒地的人,拳脚功夫练得再勤也没用,身体底子都空了,只会是纸老虎。

萧洛抠着绣被边上的忍冬花纹,自言自语道:“他向父亲求娶我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喜欢呢?”想想又道:“大概没有的罢,只是因为我是武将之女,且正值适婚年龄。”

但她的父亲对梁戚瑀的评价其实没错,兵将们的粮草衣盔确有部分交付民间商贾置办的先例,但饲养战马是没有的,此项从开国至今一直捏在朝廷手里,梁戚瑀能做战马的生意,或许是因为当今皇上宽厚,但如若日后其他皇子继位,心胸狭隘容不下梁戚瑀,那么买卖战马就是一条死罪。

这个人的前途灰暗且危险,萧洛越想越泄气,如果梁戚瑀也不是良婿,那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如果可以,如果梁戚瑀愿意听她的话,她一定会让梁戚瑀好好为自己的前程争上一争。

但如何让他听她的话呢。

若是梁戚瑀喜欢她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劝说他。但梁戚瑀一个只喜欢挣钱不喜欢名声的商贾,愿意跟着他的民间女子一抓一大把,何必来招惹麻烦的世家女子呢。 梁戚瑀真的不爱名声吗?瞧他家财万贯依旧打扮成翩翩君子的模样,应该也不是完全不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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