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35(1 / 2)

他说去江边吧。

我有点窘,手指着,“往前走800米右拐……”

“你有事?”

“我,我打个电话。”

“给谁?”

“不给谁,订票。”我经过他,努力压得平静无波。

他伸手挡住我,冷淡地说:“请指路。”

说要我指路,却攥住了我的手腕,反客为主地拖我向前。他的手心滚烫。我才知道他原来也在压制。

到江边的林子,他撒手,我趔趄了下,靠着树,站直。

午后的光有些收敛,在林子上围虚虚涂了并不光彩的一圈。地下还是没有完全醒来的坚硬的土地。一两星的草略捎上嫩意,其余的,一律枯黄。在风中心慌意乱。

我想理直气壮,终于没理没气。像这春寒料峭的阳光,徒有虚张声势的外表。

我抬起头,屏住呼吸,大着胆子看他。

他略微齐整了些。衣服的搭配,显出了自己的味道。潦草不羁,很像远行客。倏忽来,倏忽走,停顿的只是假期。

此后一直是这样,每次见他,他总是与记忆里不一样,不过下巴上一道浅沟却一贯地沧桑迷人,像岁月的疤。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最后他败下阵来。走上前,蓦地抱住我,我没站稳,踉跄地往后仰,跟他一起跌到枯黄的草木上,我闻到土地和将生的植物的味道。

我仰面躺着,看着他睁红的眼慢慢凑近我。

不该吗?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我完全没有理智去想。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吸杂着我的呼吸,痛苦寸寸感知。我心里没有灯。

陈——我张口,他吻住我,温热的舌把我所有的语言都卷掉了。

他的吻多而密,好像积攒了好多好多年,在瞬间全部爆发了……

很久之后,我已经仰躺在他怀里听江声。

多年以前,我们在运河边看星空、听船鸣,便是这副姿态。我个子小,他总可以把我全部笼在怀里。天冷的时候,把我围在他的风衣和棉袄中,我钻出半个头,探头探脑,活像一只刚出壳的鸡,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

风掠过江面而来,啪啪地敲着树梢,填充着我们之间的空白。

肯定不是从前了。气温这么低,沉默让人窒息。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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