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96(1 / 2)

“嗯。”

“可否不用语气词?”

她回我:“房子给了他以前的小时工,存款全部捐掉。”语气还算平静,就是让人感觉有点隔日的灰尘味,在无人的房间飘啊飘的。

“为什么要给小时工呢?”

她淡淡地说:“他想跟她结婚,因为她把他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觉得干干净净就是家——”她没有哽咽,但也说不下去了,枯淡的语气中自有浓伤。

沉默。良久我叹一记,“其实我理解他,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家,一个本本分分的人,这个理由对婚姻来说足够。”

锦年瞥我一眼,有丝诧异。

她总以为我对陈勉成见很深,不错。曾经很深。我和他较量了很长时间,商场、情场,现在火已燃尽,成败几何,却再说不出道理。

锦年在伦敦外城租一个小公寓。一房一厅的格局,房子布置很诧异,不伦不类的东方色彩。她看我皱眉头,解释说是一个尼泊尔学生住的,租了全年,结果有事回家了,很便宜地就转租给了她。家具装饰都是现成的,她也懒得改。

我去卫生间洗了手,而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锦年在厨房烧水,问我:“喝茶还是咖啡。咖啡只有速溶的。”

我说:“茶。”

我从她卧室退出来,她正好沏好茶,水不知有没有完全沸腾,茶叶浮在水面,像蓝藻一样,挤挤挨挨,难以下嘴。

她见我面色有异,说:“先别忙喝啊,要沉淀一下。”

“什么茶?”我随口问。

她忽然笑,先还掩嘴,看控制不住,索性就大方地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我莫名其妙。可怜的孩子,大概久不笑了,看到沈觉明觉得很亲切,可以肆无忌惮地嘲弄。好吧。让笑声来得更猛烈些吧。我自顾喝茶,不理她。 可她就像水龙头里放不完的水一样,收不住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任泪水雨一样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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