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9(1 / 2)

她于瞬间轻松起来。脚步蹭蹭走得快。

但是,半程后,她就听到身后传来踏踏奔跑的声音,在她听来不啻惊天动地。是他吗?

她本能想回身看,还是硬生生刹住了欲望。

她呆在那,腰沉腿软,涩涩地,竟迈不开步子,好像腿上锁着千斤重的镣铐。

他已经在她身后,相距不会超过一尺。

她听到自己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自后抱住了她。轻软的交缠,再温柔不过。她闭眼仰躺到他怀里时,感觉到他们像一对失散多年的情侣,终于久劫重逢。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她不晓得为什么突然记起这句诗。

真的很荒谬。

可她已经懒得多想了。只因她的全副神经已被他扯紧、拉直了。

他的身体在颤着,像绷紧的弦,这表示他同样无可置信。这样的举动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完全出于率性。是什么缘由让他几乎要放弃这最后的相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不顾一切?他的身体是滚烫的,火炉一样,越烧越热,胸膛随着心脏的急剧跳动上下起伏着,然后,他似乎再忍受不住,一用力,把她的肩扳过来,低头吻住了她。

他曾经吻过她的全身,却惟独漏过她的唇。

她脑子里保存有他所有的触感,却惟独没有唇。

然而这一次,补全了。该有的,他们都有了。可是仔细想想,多么奇怪,什么叫该有?该是什么意思?

是她在为他们的立场翻案吗?曾经的□犯与受害者也可以如别的情侣一样缠绵,并因为面临永诀而肝肠寸断?

他的吻粗鲁含糊,完全没有章法,但是静好连喘气的余地都没有,更没有推拒的意识。她只觉得自己快闷死了。在这样头昏脑胀的一刻,却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她记得非典那年,他们局发了好多药皂,用于洗手时消毒,那玩意残存在肌肤上,就是这股味。中药味道。她由此判断他跟踪她前特意洗了澡,并用了这种现在已经基本不会有人使用的药皂。

他松开她之前,唇在她脸上恋恋不舍地摩擦了多下,使得她的脸上都是一条条湿漉漉的冰蚕。他说:你真的不想看我一眼吗?这是他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他说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看他。他属于她的噩梦。属于夜晚。属于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的手最后在她脑袋上揉了下,以此告别。 静好听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头重脚轻地回到宿舍。灯也没开,又头重脚轻爬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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