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1 / 2)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去三教参加班里的活动了。司亚夫便和我们一起走下去。走一条青石板的小路,两边密植了水杉。我落在后头,看其他室友将阿西、司亚夫簇拥里头。心情无端的烦乱。写诗似乎隐隐成了一种桎梏。渴望写出一首拿得出手不会遭司亚夫他们嘲笑的诗。便低下头,看自己球鞋。又看自己的灰暗的衣服。不算破旧,但的确很灰暗,与其他女生不好比。

不久便看到司亚夫在前面等我。与我站在一起。我一下子又很局促。

他说,还习惯么?

我嗯一声。

他说你是哪里人。

我说H市。

他说,我去过。

我说,我是县里。一个叫陈家渡的地方。一个古渡口。京杭大运河经过我们那里,很小的村落,但是很漂亮,绿色的,常年飘着细雨的。

他点头,说,想象得出。

而后,三教到了。我跟他说再见。跳入人群。

大一第一个收获是诗。

寒假

寒假到了,小松在车站接我。我靠着他,在拥挤的公交车上翻诗集,说策兰,知道么?我很喜欢这个人的诗。便在晃荡的车里轻声读:

你曾是我的死亡:

你,我可以握住

当一切从我这里失去的时候

……

不要这么用功好不好?小松说我。

我沉浸在诗里,自顾说:他的诗,我很少能读懂,但是总觉得一种苦味,一种涩味。他是个犹太诗人,后来自杀了,从河上跳下去,几个月后,才被发现。他早期的作品写“黑暗”,写“死亡”,有对战争的抗议,晚期的诗歌越来越沉默,很节省,字很少,孤零零的意象,无法破译,让人想象他内心的荒寒。他说的话很有意思,他说:沉默,即无法说,转而相信它源于不必说……有时我似乎是自己诗歌的囚徒……有时是看守。

抬起头,看到小松扶着我和我的诗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合上书,放入包里,明亮地对他笑。他的笑也慢慢亮起来。说:大学生活很好吧。 “嗯,”我说,“我心里好像点燃了激情。觉得世界很大,要做的事很多。我就想多读点书,我读的书太少了,都很自卑。哎,我们学校有很多社团,什么文学社、剧社、影协,经常开展活动,很有意思的。剧社就经常演些很先锋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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