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6(2 / 2)

“讨厌。滚。”潘宁横眉冷目。

唐末跳过苗圃过来,抱拳站着,嘴角勾着嘲弄:“继续呀,让我也欣赏欣赏。实话说,刚才的片子还没看过瘾。”

“我们走!”潘宁拉住慕远。

唐末“哟”了一声,道:“知道羞耻啦。你不想想你才多大?就男盗女娼起来了。”

“你嘴巴干净一点。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清楚,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潘宁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子扔向依旧在为虎作伥的大狗。

狗勃然大怒冲上去要咬。唐末牵住了,“柏拉图,过来,好男不跟女斗。”他看着潘宁跟慕远走远,脸色越来越青。

父亲死后,唐末发过誓,坚决不原谅潘家的人。他一直固执地以为,父亲是潘时人公报私仇的结果。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跟潘时人有一段情。母亲有个极珍贵的小匣子,自以为秘密地藏在五斗橱最底部。不幸的是这个秘密在唐末12岁的时候就被他用一根细铁丝轻易破解了。匣子里锁着母亲当年的日记,唐末翻开的时候,一张潘时人年轻时候的照片掉了下来。那时候的潘时人穿一身军装,风姿挺秀,正气凛然。相比之下,自己的父亲就被比得有点像鼠辈。他很纳闷母亲怎么会藏潘时人的相片。及至翻完日记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潘时人在新疆建设兵团的时候,母亲甄晓慧曾作为政治任务被介绍给潘时人作妻子。但潘时人当时迷上了牧民的女儿南子未曾应允。母亲对他却一见钟情,以未婚妻的身份在团部住下,给他洗衣打饭,收拾房间,潘时人觉得母亲端庄贤惠,温柔大方,慢慢也有了好感。就在两人打算结婚的时候,潘时人出了作风问题。那年冬天,南子牧羊失踪,潘时人找到冻僵的南子,按照草原的规矩用肉身去焐,焐出了天崩地裂的激情。两人再无法分开。潘时人受到组织处分,母亲则黯然离开,回到G市。

母亲在日记里说,她的爱情在现实里夭折了,但在幻觉里永远存在。她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日记截止于母亲与父亲结婚当天。对自己的婚姻,母亲这样写:我不奢望这段婚姻能带来什么幸福,只是完成父母的心愿。我的心永远留在了阿尔泰草原。如果说以后有什么希望,那我希望能够再遇见他。

母亲的心愿落实了。78年恢复高考后,潘时人考上大学,毕业后去了公安部,80年代中调到G关,与父亲成了同事,只不过是上下级。唐末无法揣测母亲见到潘时人的心情。也不敢揣测这些年母亲与潘时人有没有偷偷摸摸来往。只是从宁宁嘴里得知她父母感情不好老吵着离婚。这跟母亲有关吗?

唐末合上日记本,生气极了,他认为母亲是这个家的叛徒。他仔细回忆了下,母亲对自己的要求一直不高,曾经他以为那是因为母亲民主宽容,现在想想,大概是母亲对他没有热情。相反,父亲对他的学习一直比较看重,在他房间里绘了个考试成绩曲线图,要是曲线持续走低,他就要挨揍。曾经,他痛恨父亲的强权,现在想想,那是父亲重视他。“我是爸爸的儿子,而不是妈妈的。”此后,他把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父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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