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46(1 / 2)

春花秋月等闲度,潘宁跟别人一样享受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只一点,她一直没交男朋友。同学们说她暴殄天物,浪费自己的如花容颜与豆蔻华年。她回以曾经沧海、难赋深情。而事实上,她明白只是心里埋了刺。

终究是难辞其咎。

这些年,唐末的生活也按部就班。

那个毒品案,虽然找到物证,但因为徐曼的自尽与嫌犯的死不张嘴,并没有搅出太大的动静,主谋依旧石沉大海,最后移交公安,只以组织*治罪。夜来香不久被一港商竞购,改头换面成为一家高档酒楼。达官贵人出出进进,依旧的活色生香,风月无边。

那个案子,唐末不是不想追查下去,但最易突破的人物易慕远失踪了。

发现他没有参加高考后,唐末曾申请联合地方警力寻找,一无所获。他怀疑他已经遇难,也曾去外地辨认过几次尸体,因为有些已经腐化,加之自己对他也谈不上熟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由此意识到,生命这种东西对别人来说无足轻重。但有时候他也会抑郁,当一个人在午夜院子里寂寞打球的时候,当路过那个人声鼎沸的海鲜大排档时,当走在单位门前沧桑的大榕树下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他的失踪付出一点哪怕是良心谴责的代价。

但良心这种东西在忙碌的身体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一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段,他有太多别的事情要做要想,比如说仕途。虽然他是潘时人的女婿,工作也还卖力,提得却并不比别人快。他算了算,要追上潘时人,不是不可能,好像也得熬到白发苍苍。如果按级别来定义生命的意义,那么生命如此规整如此无趣。做一件一眼望得到头的事向来不是他所好,他开始考虑功名。开缉私艇巡逻在浩瀚的伶仃洋上的时候,他会热血沸腾地想起文将军曾经在这里留下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谢天谢地,这些年最该庆贺的就是他终于学会用脑子而不是拳头解决问题。

宁宁大四的时候,他跟影子分了手。是他张的口。要说没有愧疚也不是,但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说呢,麻痹得了一时,麻痹不了一世。

这些年,他被影子精心伺候,日子风调雨顺,波澜不惊。但他依旧许诺不了婚姻。他知道自己对潘宁的那点兴趣始终不减,但问题是潘宁对此毫无兴趣。大学那么几年,她从来没有给他单独打过电话,寒暑假他默默等着她回家,她却用来打工和旅游,好不容易熬到春节,总算瞅到机会单独在一起了,她也只问候影子和希希,好像他已经是个乏善可陈的已婚男人,可以靠边站。

那一年,他们单位的新春团拜会,宁宁和甄晓慧作为家属参加了。因为缉私局雄性较多,青春靓丽的宁宁于是大出风头。

有人邀她对唱情歌,有人挑她作魔术节目的助手,过去敬她酒伺机套近乎的小伙子可以编成连。她对别人脾气总是好得可以,虽说并非每杯都喝,那婉拒的撒娇和盈盈的波光在他看来更近于招蜂引蝶。

他冷眼旁观,发现她跟局长秘书肖苍剑谈得最是投机。那小子平时看着很稳重,惜字如金,看到美女骨头就轻,话多得犹如粪坑里的屎。那时不时爆发的笑声几乎要引起公愤,他们好不知收敛,出了大厅转战露台,在月光下款款相对。

唐末一股气陡升脑门,趁着酒意去作那棒打鸳鸯之事。

“肖秘书,看上我妹啦,给你保个媒?哦,不对啊,嫂子不是上次还来慰问过吗?肖秘书,你是要往上走的人啊,注意影响。”他喉咙里恰到好处的发出类似干呕的声响。

潘宁瞪他一眼,“你神经啊。” 肖秘书大人有大量地拍拍他的肩,“不能喝,悠着点。”然后对潘宁轻轻一笑,“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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