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70(1 / 2)

一时间仿佛很多事情都涌入了脑海里,繁杂的不敢想象,她想起身上的玉镯,当时验证她为安家此女时,王怀远拿着那个玉镯慢慢走到景杞身边,语气凝重的说正是先帝的笔迹。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景杞的表情,乌墨的瞳眸突然簇起万般的光亮,那意味却不是惊喜,有些惊惶,有些隐忍,有些痛苦,有些迷离,她那时还想,仅凭失火之恨,他怎么能涌起这么多复杂的情绪。现在才知道,竟然有着这样的刻骨怨仇。

心里有一块地方砰然倒塌,猝不及防的击起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溅起了灰一般,呛得她竟然难以呼吸。繁锦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呐呐自问,这样的过去,这样的沉重,她怎么要求上天给与她一个好的结果。

景杞讲完,回头看向繁锦,胸中已经没有了预料中的剧痛与心伤,将这些酸楚说出来之后,心里竟是难以想象的平静。可是她的脸上,却晕起了雪一样的苍白。

看着她紧揪胸口,他又有些方寸大乱,“繁锦,伤口又开了?你是怎么了?”

大概是不习惯对人表示关切,他看着她的伤口,眉头紧锁手足无措,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慌张。繁锦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未语,泪先流了下来。

接触到他毫无遮掩的焦灼与关切,她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长时间的压抑与困苦仿佛在那个时候猛然发酵成了酸楚,她的泪水,毫无意识的,抑无可抑。

“是不是疼了?”接触到她的泪水,慌乱之时的他第一个念头便是仔细查看她的伤口,手刚碰到她领间的襟口,她便握住了他的手,她的体温一向偏低,此时更像是融入了冰雪,将他冰的微微一震。

他将她揽在怀里,慢慢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因为抽泣,她的胸膛一抽一抽的,如同无助的小猫。她从没有在他面前将悲伤和痛楚倾泻的如此彻底,一直以来习惯了忍和自强。在这个宫廷里,她是除他之外最大权势的人,可是有时候,她更像是最可怜的那个。

其他嫔妃都有着强大的背景,父母多为权臣皇亲,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自有家人出谋划策挡风遮雨,只有繁锦是孤独的一个人,她的安家已没落十多年,早就没有了当日门庭若市的繁华,何况失火已经让她族人尽失,这样的繁锦,反而要成为唯一姐姐的依靠,任何事情,都不能软弱和认输。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哭的女子,虽然泪水汹涌,但却没有声音。这样的情境让他恍然忆起那日晚上的一幕,繁素来时,他与她同寝,那时她也是窝在被子里哭,身体抽动的不像话,却终是无声。

这样的繁锦,突然让他心疼。不同于母后亡故时的剧痛,这样的痛楚,如同经过岁月的发酵,慢慢泛起酸意。

仿佛想要收敛她肆意流出的伤悲,他低下头,将唇慢慢的印到了她微微红肿的眼睛上。一点一点,游移缠绵。他品尝到她的泪水咸而透明,咸的如同品了一杯历经时间调制的冰粥,透明的甚至能映出他们几个月的交往。他的唇渐渐与这样的晶莹融合,认真而虔诚,仿佛是在作出一辈子的承诺。

明明讲述不幸故事的是自己,她却不争气的泛起了感伤。等到繁锦察觉之时,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那样辗转缱绻的吸吮,激起她一身细小的鸡皮疙瘩,原本就因为哭泣就变得无力,等到此时,已经近乎无力操控自己的情感。 最终拼命咬住嘴唇,繁锦用那刺痛的感觉换回了几分理智。她一把推开景杞的胳膊,泪痕未干的低下头,“你干什么?”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