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这个故事要从1994年说起。

远在西南边的丰禾村有个见不得外人的习俗,这个习俗与一场瘟疫有关。

张家世代是做纸扎人的,扎出来的纸人别家比不了,若是按照着正常身高来,加上出殡多在晚上,是难以辨别真假的。

那天夜里张家嫂子听见有人敲门,自家男人睡得死,想着这么晚了,没人开门想必一会儿人就走了吧。果然没几分钟门外就安静了,一直到后半夜,又有一阵敲门声响起,最初还是缓缓地,时不时响一两声,后来像失去耐心,开始砸门。那时基本都是木门,哪经得起这么砸啊。

“你去看看?”张家嫂子推了推身边熟睡的男人,男人哼着说了句什么,翻过身睡得很熟。

她熟练的拿出枕头边的手电筒,一点一点挪下床去。正厅里摆满了纸人,大多是近几日便会被取走的,虽说她不懂得这其中的许多说法,但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些许禁忌,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正厅是万不能点灯的。

通常卯时老两口就会赶来,将正厅悬挂的布垂下,布料经过特别的水浸泡之后呈现暗红色,就连白日里的太阳光也射不进去。不多时张铁柱也会起床,顺带着赠送妻子一个叫醒服务。洗漱好后,女人进厨房,男人在后厅,各忙各的,互不干扰。直到晚饭后,一家人坐到院子里聊上几句,最后将正厅的布挽起,老两口又缓缓离去。

这家人的生活在外人看来神秘的很,可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有多枯燥,他们和纸人一样,循规蹈矩,偶尔的越界才是新鲜事。

张家嫂子并没有直接开门,她勾着声音问:“哪路神仙深夜叨扰?”

这句话是圈内话,大概就是在表达对方现在的行为很不恰当。敲门声戛然而止,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张家嫂子不敢贸然开门,只得又问了几句,一连话说下来都不见回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正当她要回去继续睡时,门外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娘,你为何不要我?”

听起来只有三两岁的样子,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小孩?

“娘,我好冷啊,他们要杀我。娘,连你也不要我了。”

张家嫂子听着小孩可怜的声音,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差不多七个月了,又恰逢七月,莫不然是这孩子提前来探探路?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还顾不上去看门就被人猛烈撞了一下,这力道明显不是小孩就有的。以前听老人说起,山里的黄皮子成精后能模仿人说话,尤擅长模仿小孩的声音,可张家这样的传统人家断不会得罪黄大仙的,除非—

“不,不会的!”张家大嫂受了惊吓大叫起来,手电筒直愣愣的照着一旁的烛台,她笑着,不知看见了什么,将烛台点燃后缓缓向正厅走去,不过半百步的路,足足走了有半个多小时。

门这时候开了,因年久失修发出的声响与此起彼伏的尖叫响遍整个寝室。

“陈言欢,你要吓死人啊!正讲到关键时刻呢!”

陈言欢瞥了说话的人一眼,还没开口就听到临近寝室传来的咒骂声。

“大半夜有病就吃药,瞎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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