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事18（2 / 2）

姨奶奶去世了啊，姜明默然，这姨奶奶是他奶奶的亲妹妹，在他小时候对他十分照顾，只是在他奶奶去世之后，每年上坟也只是去山上祭拜，不曾回村探望，现在一想真是有些不应该。

想到这里，姜明回道：“表哥放心，我会回来看看姨奶奶的”。

“那感情好，你到了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表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徒留姜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姜明不太喜欢那个村子，盖因其带给了幼年姜明一些算不得美好的回忆。

......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年龙王爷似乎是心情不太好，连着下了三十天的大暴雨，渡口决堤。

即便是老家地势比较高，洪水也没过了脚面，家家户户都是一片汪洋，每天一睁眼就是提溜着一小板凳坐在水中，拿着盆子往外泼水，可即便如此，屋子里的水也不见减少。

小孩子们倒是很开心，因为水里经常能抓到不同种类的鱼，这对于当时物资匮乏的人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美食了。

那年除了爆发大洪水，还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虫灾，树上、屋檐下，满满都是一种黑灰色的蛾子。

它们的样式很奇怪，身上有着复杂的花纹，张开翅膀的时候仿佛就是一张阴森可怖的鬼脸，翅膀末端的圆形图案就和眼睛一样，老家的人都叫它鬼面蛾。

对于姜明这个年纪的孩童来说，这种样式奇怪的蛾子自然容易引起他们的兴趣。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姜明也没有真正捕捉到哪怕是一只蛾子，这并没有让姜明放弃，反而激发了他的胜负欲，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到一只鬼面蛾。

那一次如果不是奶奶干预的话，姜明还真的抓到了。

姜明很是疑惑，为什么奶奶要阻止他，还有明明这些蛾子是害虫，大人们也从来没有采取措施去消灭他们。

奶奶却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告诉他，这些蛾子并不是虫子，它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来这里是为了去祠堂看望祖宗们罢了，祖宗们也会像保护我们一样保护他们。

姜明从来不信奶奶说的这些话，他是人呐，鬼面蛾怎么会是他的兄弟呢。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奶奶就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症了吧。

还有一件事情奶奶经常挂在嘴边，不仅仅是奶奶，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这么说，他们总说自己生了很多孩子，这都多亏了祖宗们，他们才会这样的多子多福，他们的家族才能够在战乱的时候幸存下来，绵延不绝。

可是姜明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所谓的叔叔伯伯，奶奶也只有他父亲和叔叔两个孩子，这让当时年幼的姜明对奶奶说的话产生了质疑，明明只有两个孩子，却偏偏说有那么多，只觉得他们是在逗小孩玩。

还有那座祠堂，那座位于村子一角的祠堂。

一般来说，祠堂往往是城乡中规模最宏伟、装饰最华丽的建筑群体，可是他们村子的祠堂却不一样，虽然很大，但样式并不华丽，反而有些简朴，漆面脱落，露出了，木头原本的颜色。

祠堂禁止小孩子入内，或许是因为担心小孩子们冲撞了祖宗，引得祖宗惩罚，又或者是担心他们旺盛的破坏欲将祠堂弄得乱七八糟，又或者是二者皆有之，所以族长命人在祠堂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锁，这才熄灭了孩子们进去的想法。

“就当散散心了”，姜明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