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丁阐明之死28(1 / 2)

第二十八章,丁阐明之死

抓捕的过程很顺利,柳子桀带着行动组直闯扬州兵营,出示了由国民革命军**谋本部二厅厅长签发的逮捕令后,把那个营长抓到了扬州站的审讯室。

在人证﹑物证面前,那个营长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贩卖烟土的罪行。但当问道他陷害丁阐明的事时,却一口否定了,死都不认。

一顿鞭子,打的他皮开肉绽,可就是说不知道﹑冤枉。

靠在审讯室门框上抽烟的沈仕杰火了,扔掉香烟,走上去一把抓住那个营长的衣领,对着他像雄狮一般大声吼道:“那些小册子是不是你放在丁团长床铺下的?”

那个营长浑身是血,被沈仕杰的吼叫声吓得直哆嗦,但仍然顽固的说:“长官,鄙人真的没有把**的小册子放在团长的床铺下啊!”

“他娘的,不是你是谁?”沈仕杰挥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太狠了,一下子把那个营长的脸打歪了,像是中了风一样斜着。他张张口,一股鲜血吐了出来,里面裹着五六颗门牙。

“你他娘的还是人吗?丁团长和你是一个战壕里的生死兄弟,不但不追究你贩卖烟土的死罪,还帮着你遮掩。你却恩将仇报,陷害他!人渣!畜生!老子打死你!”沈仕杰扬起手掌又是几个耳光。

柳子桀看到沈仕杰的手太重,担心不小心把那个营长打死了,赶忙上前拉住他说:“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点小事就交给我的弟兄们吧,他们有办法让他开口!咱们出去吃点东西,都下午三点多了。”

沈仕杰的心思全部在那个营长身上,哪有心情吃饭,但禁不住柳子桀的死劝,只好跟他走了出来。

扬州站的上尉副官,听到柳子桀说吃饭,马上殷勤的说:“柳主任,我们站长早就在瘦西湖边上最好的酒楼给你们订了餐,只是看你们一直忙着,没敢打扰你们。”

“是吗?太好了!我的那帮弟兄们还在忙,我们俩先去,等他们忙完了,带他们一起过来。”柳子桀趾高气扬的说。

“是是是!”上尉副官点头哈腰的说。

三个人上了三辆黄包车,直奔瘦西湖。

在瘦西湖旁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上,柳子桀和沈仕杰临窗而坐。

柳子桀看到沈仕杰闷闷不乐,一脸的心事,就找话说:“你是第一次来扬州,这瘦西湖可是扬州的一绝!湖面瘦长,蜿蜒曲折,风景宜人。这瘦西湖的名称也大有来头,相传是从乾隆年间寓居扬州的诗人汪沆的一首诗作而来:‘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坐在旁边的上尉副官马上兴致勃勃的插嘴道:“柳主任说的是,这瘦西湖的名气可大了,康熙和乾隆两位爷六次南巡来扬州,均来瘦西湖,对这里的景色大加赞赏。乾隆爷还有御诗:‘多有名园绿水盆,清油不事羽林纷。何曾日涉原成趣,恰值云开亦觉欣。得句便前无系恋,遇花且止足芳芬。问予喜处诚奚托,宜雨宜扬利种耘’。”

柳子杰意犹未尽的接着说:“就是古代的文人骚客,也留下了大量赞美瘦西湖的诗句,如唐代诗人杜牧流传千古的诗篇:‘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沈仕杰耷拉着脸,一句话不说,此时此刻,他哪有心情欣赏风景﹑诗句。

菜上来了,每上一道菜,站在一旁伺候的伙计就大声的报出菜名:“金葱高邮麻鸭、水晶猪蹄、扬州老鹅、天香荷藕、佛手芽姜、宝塔酱菜、蟹粉狮头、紫檀虎尾。”

“军爷,菜上齐了,请各位客官慢慢享用!”伙计弯腰伸手和蔼的说。

上尉副官笑容满面的说:“这些都是淮扬菜里的代表菜,请两位长官慢慢享用!”

“林副官,一起吃吗。”柳子桀客套的说。

“不了长官,我已经吃过午饭了。我去看看弟兄们忙完没?他们忙完了,就把他们带过来用膳。”

“嗷,也好也好”柳子桀挤出笑容说。

沈仕杰看到又是花雕酒,就说:“花雕酒没劲,来点有劲的。”

柳子桀知道沈仕杰心情郁闷,对着门外喊:“伙计,来一瓶洋河大曲。”

在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又过了吃饭的时间,刚才是忙着事,忘记了饿,现在看到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香喷喷菜,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两个人也顾不得礼仪了,大吃大喝起来。

一瓶酒下肚,一桌子的菜也风扫残云般的吃掉了一半。

“伙计,再来一瓶。”沈仕杰满面红光的喊。

柳子桀看到沈仕杰一直闷头喝酒吃菜,就端着酒杯醉眼朦胧的无话找话说:“你的那个大队长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和我们厅长都有来往。我就不明白,他那么善于摆弄权术,后台背景又是那么硬的一个人,怎么能容你和他同等军衔的呆在一起?”

沈仕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咧着嘴冷笑着说:“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他是指望我给他练兵打仗,不然他哪有机会升迁?”

“老戚最近在忙什么?”柳子桀眼光深邃的问。

沈仕杰好奇的白了他一眼,说:“他能忙什么?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嗷——”柳子桀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沈仕杰酒劲攻心,火气又上来了,大声吼着:“他娘的,你说这叫什么事?还有没有天理?还是党国吗?还是咱们为之奋斗的国民革命军吗?一个战功赫赫的团长,说抓就抓!”

“嗨,**党部的权力太大,除了校长,没人可以控制他!这也怨**的势力蔓延的太快,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柳子桀端着酒杯慢慢抿着说。

“嗨,这叫什么世道,党不像党,军不似军,都快成土匪了?”沈仕杰抓起酒瓶,直接对着嘴猛喝了几口。

“仕杰,你这话对我发泄发泄也就算了,在外面可不能乱讲?特别是你们特勤大队,那可是党国的精英部队,方方面面都盯着,说话一定要小心!”柳子桀担忧的说。

“怕个屌,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上山去当土匪!”沈仕杰豪情万丈的吼着。

柳子桀知道沈仕杰说的是气话,嘲弄的说:“你小子要是上山当了土匪,还真没有人能制的了你了!”

两个人正说着,林副官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柳主任,南京**党部来人了,要把那个营长带回南京去,说他是丁团长案子的证人。”

“来了什么人?”柳子桀平淡的问。

“行动处长,带了两个人,坐着一辆雪弗莱轿车来的。”

“嗷,活阎王?”柳子桀惊诧的站了起来。

“不错,就是那个外号叫活阎王的行动处长。他狂横的很,上来就要人。站长正和他周旋,让我赶快请你回去。”林副官紧张的说。

“他们动作这么快?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柳子桀紧张的说。

沈仕杰没好气的说:“八成你们内部也有他们的人,把咱们的行踪告诉了他们!”

“仕杰,你在这里慢慢喝,等着我。我去把他们打发了,回来咱们继续喝。”柳子桀表面平静的说。

“我跟你一起去。”沈仕杰站了起来。

柳子桀赶忙把他摁住,微笑着说:“小事一桩,那须劳烦仕杰兄。”

其实,此时此刻,柳子桀的内心翻江倒海,但他表面上却装作十分的平静。

活阎王这么快就赶到扬州,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善罢甘休,那个营长不单是他的小舅子,案子也关系到他的前途命运。一旦那个营长挺不住招供,除了设局陷害党国的一名有战功的团长,还可能牵涉到贩卖烟土的事。所以,活阎王来者不善。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沈仕杰,一旦让他和活阎王见面,局面就会控制不住,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林副官,你在这里陪着沈副大队长喝酒,我去去就来。”柳子桀满面笑容,轻松的说。

“好好。”林副官答应着,坐下陪沈仕杰喝酒。

柳子桀走后,沈仕杰喝了两杯酒,越想越不安心。

活阎王的级别高过柳子桀,又是**党部的人,后台又硬,柳子桀恐怕挡不住。再说,事情就是闹到了二厅,他们也不敢跟**党部抗衡。

如果真让活阎王把那个营长带走了,丁阐明就一点希望也没了。沈仕杰起身冲下楼。

林副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跟着跑了出来。

两个人在街上拦了两辆黄包车,飞快的往回赶。

来到二厅扬州站大院门口的时候,只见三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人正在和柳子桀对峙。

一个精干的像老头一样的人,正慢条斯理的跟柳子桀讲道理:“柳子桀,这是**党部的要案,李营长是重要的证人,我必须把他带回南京去。”

“阎处长,他是贩卖烟土的要犯,而且证据确凿,现在不能把他交给你。再说,他是军人,理应由我们二厅来处理。”柳子桀双手抱在胸前,不卑不亢的说。

“嘿嘿,柳子桀,你的胆子现在大了,敢跟我叫板了?”阎处长阴阳怪气的说。

“都是为党国做事,没有什么叫板不叫板的。”柳子桀平淡的说。“案子还没审完,等我把案子审完了,亲手把人交给你。” “不行!我现在就必须把人带走!”阎处长恼羞成怒了。“你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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