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所以,我们成亲...20(1 / 2)

便就在此时,几行裴府的仆人自身侧穿过。

他们亦身着素白的丧衣,手里端着些糕点吃食,不知往哪间房送去。

人多眼杂,茯香跺了跺脚。

“罢了,我与你回府说。()?()”

姜朔淡淡“嗯()?()”

了声,未有留恋,前去备马。

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的背影,茯香又跺了跺脚。北风呼啸,小丫头微微涨红了一张脸,心潮汹涌难平。

……

不知出于何等心理,茯香并未将此事告诉佩娘。

她也未同自家主子知会,却在日常侍奉戚师师时,目光里,时不时多了几分打量。

她偷偷看着,大姑娘与姜朔每一次的共处。

大小姐云淡风轻,或描眉画黛,或看书写字。反倒是一贯能藏住心思的朔奴,那眼神总是寸步不离地黏在大小姐身上。

那眼神赤.裸热烈,太过于明显。

茯香终于忍不住了。

她端着银盆走出瑶雪阁,只一眼,便看见于廊檐下逗弄着荔枝玩的少年。

“姜朔。()?()”

轻幽幽一声,让他抬起头。

茯香环视了下四周,同他道:“你随我8.の.の8()?()”

“我——”

“你快过来。”

根本不容他拒绝地,小丫头快步走上前。茯香将银盆放在台阶上,飞快攥住他的手腕,将一脸懵的姜朔往转角处带。

高高的院墙,将二人的身影遮挡住。只余日影倾泻洒落,笼罩在少男少女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姜朔低头,瞟了眼对方正攥着他小臂的手,蹙起眉。

继而,他想也不想地,径直将左手抽回。

动作行云流水,不假思索。

茯香被他的举动气笑了,“怎么,如今你连我都要避嫌?”

姜朔拂了拂袖,神色平淡疏离。

“男女大防,你我此举,怕是不妥。”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穷酸话?”

茯香道,“你与我一同长大,这四年形同兄妹,兄妹之间,何至于要这般避嫌。更何况我今日唤你过来,是有要事要问。姜朔,我问你——”

院落转角便响起一声极轻的猫叫,荔枝“喵”了声,也好奇地跟着他们来到转角。

茯香目光自其上挪开,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姜朔,我问你。你与大姑娘如今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姜朔面不改色,“自然是主仆。”

“你莫装,我都知道了!”

茯香仰起脸,声音有些激动,“自那日从裴家回来后,我便一直观察着你。姜朔,你与大小姐的关系俨然不一般。还有裴家做法那一日,我路过别院,透过屏窗,我亲眼看着你,看着你与大小姐……”

说着说着,茯香面色害臊,不大能说下去了。

北风寒冷萧瑟,院墙这边的暖日却尚有余温。暖融融的金光撒下,于少女面上浮了一片绯色。她话语微顿,一双眼认真地直

视着身前之人。()?()

“所以,你莫要再装。姜朔,你连我都要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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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不过去,也瞒不过去的。()?()

姜朔也垂眸。()?()

茯香双眸倔强,紧盯着他,仿若要将他看穿。

沉吟片刻,他果断道。

“是我觊觎大小姐。”

“这哪里是觊觎,你们这是——”

“是什么?”

“通.奸?”

他追问。

“我是大小姐的奸夫?”

看着对方震愕的神色,姜朔眯着眼,笑了。

他一双凤眸狭长而冷冽,眼底依稀闪烁着不辨情绪的光。

“裴俞章已死,婚约作废,我与大小姐两情相悦,何。”

茯香急了:“可你莫要忘了,裴公子是主子,是裴家的世子爷。而姜朔,你是个奴才!!”

“我不会一辈子都是奴才。”

少年声音坚定,字字清晰。

闻言,对方明显愣了愣,她像是不可置信,半晌才问:

“你说什么?”

“我说,”姜朔平缓道,“我如今虽是奴才,但不可能一辈子都做奴才。更何况,他裴俞章可以,我为何不行?”

除了不会投胎,他又有哪点输于那人?

说着说着,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畅想。

“她想让我读书,我就去读书,她想让我做官,我便去做官。无论她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是她,只要是大小姐。”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眼底闪烁着期冀的光。

“我会一直陪着大小姐,也一定会为了她,出人头地。”

讲到这里,小猫荔枝恰好跳过来蹭他衣角。姜朔弯身,温柔将它抱起,眼底的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旖旎。

茯香知晓,姜朔聪明,无论学什么都很快,也都做得很好。

即便如此,她仍心潮汹涌,呼吸也止不住剧烈起伏。

茯香手指着他:

“你……真是疯了!”

疯了!大小姐疯了,姜朔也疯了!

“你可知,若是你与大姑娘的事暴露于众人之前,你将会是怎样的下场?先莫说大姑娘,且先说说你,老爷与夫人怎可准许你与大姑娘在一起!你如今尚可偷欢,眷恋与大姑娘的温存。可你知晓,这温存便是悬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刀。”

茯香越说越激动,她凑近,拉住了少年浅紫色的衣袖。

“姜朔,你会死的!”

她压下声:“到时候莫说我了,怕是连大姑娘都救不了你!”

“可我不需要你救我。”

姜朔怀抱着荔枝,抽了手。

至于大小姐……

他想起瑶雪阁里,那一双清澈温柔的杏眸。

她靠在窗边,坐在镜前,倚在床边侧。

大小姐慈目婉婉,温和地唤他,朔奴。

如若他死了,如若他真死了。

大小姐定会记得他一辈子罢。

想到这里,姜朔唇角边不禁荡漾起

甜蜜的笑。

真好。

见他这般,

茯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右眼皮突突直跳,

望着那人恨恨道:

“好,

你不需要我救,

你甘愿为了大姑娘死。可我告诉你,今早我路过清风堂时,恰好见到王夫人来府中拜谒。老爷和夫人已为大姑娘相看了一门婚事,对方正是礼部尚书家的王二公子!”

她字正腔圆,如同晴天一声霹雳。少年抱着荔枝的手果真一滞,面上终于有了些波澜。

对此,茯香终于满意。她声音愈疾利,想要将他最后一丝念头斩断。

“你喜欢大姑娘,可大姑娘却不是你能够高攀得起的。我告诉你姜朔,即便没了裴世子,还有王公子李公子赵公子。大姑娘千金之躯,小姐生来便是要配公子的,而你——戚府的奴才,就只能配戚府的丫鬟!”

“哎,姜朔?姜朔——你要去哪儿?!”

她看着少年突然迈起步子,他面色微白,拐过院墙朝外跑去。

瞧那方向,竟是——

老爷的清风堂!

现下王家人正在清风堂,与老爷夫人商议小姐的婚事,不仅如此,那王家二公子亦上门造访。

王二公子虽不是嫡长子,可王家也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高门大户。王夫人的母族柳氏更是淮扬第一富商,家中腰缠万贯,风头无两。

老爷与夫人极满意这门亲事,两家人欲赶在年关之前,将此事商定下来。

姜朔这般冒失前去,怕是会惹出乱子。

院墙高砌,金乌投落翳影。茯香站在院墙之下,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急如焚。

“等等,你不许去清风堂——姜朔,你要造反吗?!!”

……

瑶雪阁,轩窗微掩。

窗外薄雾冥冥,瞧这天色,仿若将要落雨。

戚师师坐在案台前,手捧着一本佛经,提笔抄诵着。

少女右手紧攥毛笔,不过少时,笔下便游走出一行行娟秀的簪花小楷。这些天,她总是没来由地心慌。一颗心会骤然跳动,右眼皮也突突跳得厉害。

为此,她特意找了本佛经,一面练字,一面静心。

金乌渐渐,躲入云雾之中。

她未唤婢子,欲兀自起身点灯,便就在此时,庭院里忽然落了几道脚步声,来者行色匆匆。

“大姑娘,大姑娘——”

是茯香。

她声音急切,似乎还带了几分哭腔。

“大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笔尖浓墨倏地一抖,落下一颗圆滚滚的黑珠。

少女紧蹙眉心,朝门口望去。

只见茯香一身鹅黄色的袄,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大姑娘,朔奴他……他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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