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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去秘境历练。

顾鸿轩拧着眉头:“你留在家里,等我回来便好,为何非要下山?”

卫飞云神色认真:“我想……多见见世面。”

顾鸿轩沉默半晌,忽然想到什么,笑着问:“你是想跟着我?怕我和小师弟有什么?你放心,你我既已结为道侣,我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卫飞云点了点头:“就算是吧。”

就这样,卫飞云恬不知耻地加入了大师兄和小师弟的“挚友”队伍。

又过了十年,卫飞云随他们四处历练。

直到这天,秘境之中,妖兽发狂,随行弟子死伤惨重。

卫飞云猛扑上前,为顾鸿轩挡下妖兽致命一击,被一掌拍到天边。

顾鸿轩与小师弟在绝境之中互许来生,承诺下辈子还做师兄弟。

最后,顾鸿轩最后一剑,斩下妖兽头颅,诛杀妖兽。

卫飞云与小师弟都受了伤,宗门内的医修说,他们都需要九瓣莲续命。

可九瓣莲在顾鸿轩手里,修真界仅此一棵。

小师弟是装病,医修是为了给他出气。

卫飞云是真病,医修所言不虚。

顾鸿轩没有犹豫,把灵药给了小师弟。

他抚摸着卫飞云惨白的脸,温声安慰他:“飞云,小师弟怕疼,我不能不管他,我会再去找药的。我知道你很坚强,再坚持一下,别怕。”

就这样,卫飞云修为尽废,再次被困在了那个小小的院子里。

又过了十年,顾鸿轩找到了另一株九瓣莲。

可顾鸿轩又一次空手来到他面前。

他头一次露出心虚的表情:“十年前的事情,小师弟落下了心绞痛的毛病,小师弟实在是痛得厉害,九瓣莲……我拿给小师弟治病了。你放心,九瓣莲有第一株、第二株,就一定会有第三株。”

“飞云,我再去找,我知道,你还能坚持的,对不对?”

卫飞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顾鸿轩哄了他半天,见他不恼,也有些急了:“药是我找回来的,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卫飞云,你不要恃宠生骄……”

直到他伸手去推卫飞云,卫飞云才茫然地睁开双眼。

卫飞云快死了。

就在顾鸿轩把药送给小师弟的时候,他快死了。

卫飞云说:“顾鸿轩,帮我把床底的箱子拖出来。”

顾鸿轩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箱子里,是满满几百幅画像。

画上的人,是同一个男人。

顾鸿轩看着画像,有些愧疚:“飞云,我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我会再去找药,你再坚持几年,一定……”

卫飞云却说:“顾鸿轩,这不是你。”

“这是你的哥哥,我的道侣。”

“当年,你只是个小山村里的五岁孩童,因为根骨奇特,被天剑山挑走,做了宗门弟子。你的哥哥,根骨一般,便留在村中,当了猎户,以狩猎为生。”

“我在山上遇险,是他救了我,我们以天为媒,结为夫夫。可是后来,他被妖魔杀死了。”

所以他这些年来,游历四方,就是为了找到复活.道侣的办法。

他后来,死活要跟着顾鸿轩和小师弟一起游历,也是为了这个。

卫飞云抬起手,轻轻拂过顾鸿轩的眉眼:“你和他真的很像。那三个月里,我真的想过放下他,和你在一起,可是后来……”

“你把我当替身,你也是替身,我们扯平了。”

顾鸿轩愤怒至极,将画像全部撕碎,掐着卫飞云的脖子,把他从床上提起来,问他到底爱谁!

“你到底爱谁?”

【宿主任务:成为卫飞云的师尊,帮助他摆脱死亡命运】

【世界难度:B+级】

【任务奖励:现代美食菜谱x100】

祝青臣一脸震惊:“不是!停一下,停一下!”

“这一点都不公平!”

“为什么攻把受当替身,就是对受虐身虐心?受把攻当替身,还是对受虐身虐心?!”

“到底哪里扯平了?”

面对宿主的疑问,系统特意精选了几条原书评论,作为解答。

“‘攻受都把对方当替身,两个人做的事情一模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

“‘攻把受当替身,正大光明、坦坦荡荡,所有人包括受自己都知道他是替身。’”

“‘受把攻当替身,遮遮掩掩、偷偷摸摸,非要等到攻爱上他的时候,再告诉攻,他也是替身,让攻愧疚。’”

“‘——两相对比,我甚至觉得攻更好。’”

“‘前面说的对,这里有一个信息差的问题。’”

“‘受明知道自己是替身,却还是死皮赖脸留在攻身边,这不就是默许了攻和其他人对他做出任何事情吗?他有什么可委屈的?所谓的被弟子欺负、洗手作羹汤、给攻挡枪,不过是给自己积累道德资本,好在最后站上道德高地罢了。’”

“‘相反的,攻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不觉间欠下一大笔情债,攻才比较可怜吧?’”

“‘还有……’”

“停停停!”祝青臣挥舞着双手,从床铺上坐起来,“没有了!没有了!”

系统停在他面前:“臣臣,这些评论都是我筛选过的,我感觉还挺有道理的,所以才会念给你听……”

“你这个小叛徒!”祝青臣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光球,使劲揉搓,“我上上上个世界就跟你说了,你应该更新……”

小光球奋力挣扎:“我已经更新数据库了,现在是最新版的。”

“……”祝青臣哽住,“所以你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有一点道理……吧?”

“一点道理都没有!”祝青臣抓过床铺上的枕头,盘腿坐好,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跟系统分析。

“首先,他们说,攻受双方都把对方当替身,所以他们扯平了,甚至攻坦坦荡荡,受藏着掖着,所以还是受对不起攻。”

“那么现在,请问,攻的坦坦荡荡给受带来了什么好处?受的藏着掖着又给攻带来了什么坏处?”

“没有。”

“攻给受带来的,只有其他弟子的羞辱、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以及重伤垂危的生命。”

“而受给攻带来的,却是细心体贴的照料、时时安定的后方,以及危急时刻的奋力相救。”

“攻的坦荡并没有给受带来任何好处,受的隐瞒也没有给攻带来任何坏处,就算受心里装着其他事情,那又怎么样?攻有因此受过任何一点伤害吗?”

“除去故事最后,攻得知真相的一点点心痛——当然,他也掐住了濒死的受的脖子,非疾病意义上的心痛和掐脖子,哪个更痛,你觉得呢?”

“他不仅没有受到伤害,反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的付出。”

“其次,他们说,受明知道自己是替身,还死皮赖脸地跟着对方,故意受尽委屈,最后付出生命,给自己积累道德资本,所以他活该。”

“那按照这个逻辑,攻明知道自己和小师弟两情相悦,还非要把受带回宗门,和他结为道侣,让他受尽委屈,最后享受他救下来的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也活该。”

“既然受在积累道德资本、抢占道德高地,如此居心叵测,那攻为什么不赶紧打断他的谋划?一刀抹脖子,硬气点,告诉他,药是我的,我想给小师弟用,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所以命我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他为什么不敢?是舍不得吗?”

“找了个替身,让他因自己而受尽屈辱,和,找了个替身,尽自己所能地爱护他,这两件事情,怎么能是一样的?”

“除了‘找替身’这个动作是一样的,他们二人所做的事情、所承受的后果,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怎么能算是扯平?又是哪里扯平了?”

“臣臣,你说的有道理。”

系统好像明白了什么,默默地把祝青臣的观点输入数据库里。

“臣臣,那现在……”

祝青臣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去找学生。”

系统连忙跟上:“好。”

祝青臣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李那个呢?怎么又跟我分开了?”

“总不能每次都把你俩安排在同一张床上吧?小别胜新婚,偶尔也要分开几天。”

“我和李钺本来就是新婚小夫夫。”

“算上小世界的时间流逝,你俩都是结婚好几年的老夫老夫了,还新婚小夫夫。”

“那我这次的身份是什么?”

“和你的徒弟一样,一个……散修。”

“也行。李那个呢?又是一条好龙?”

“我也说不准,你猜。”

“我不猜。”

祝青臣走出洞府,此时正是深夜,夜风微凉,月光普照,祝青臣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发。

太好了,这次是漆黑的头发。

系统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修仙世界的白头发吗?这次帮你捏成黑色的了。你不是还说师尊就要穿正红吗?衣服也给你捏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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