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怎能不恨(2 / 2)

  “十三岁,诬赖我偷盗她的首饰,父亲动用家法,险些打死我。”

  “十四岁,教她女红的师傅夸我绣活好,天赋高,她便踩伤了我的手,伤及筋骨,我足足养了半年。”

  “十五岁,赵家表哥想纳我为妾,她设计用药于我,险些使我失了清白。”

  “十六岁,我与她一道出城去京郊寺庙祈福,偶遇定北侯世子,世子赞我清丽,她心生不满,回府时故意丢下我,让我徒步走回方府,夜深路黑,我遇上劫匪,险些丧命,她却反咬一口,说我不守妇道,令我再度被父亲家法惩处。”

  “十七岁,她与父亲想攀附大皇子,故将我推出,送到了殿下您面前。”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玧已经抑制不住情绪,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带了几分颤抖。

  “如此种种,都只是妾身在方家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之一而已,试问殿下,妾身要如何才能不恨?”

  她当然是想过反抗了,可成功的次数,十之二三罢了。

  偌大的方府,恐怕除了青容以外,没什么人是同情她的,更遑论站在她这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从一开始就彻头彻尾的嫌恶她,遇上事情自然是辩解的机会都不会给,开始方玧还会努力争辩,可发现所有人根本不在乎她说的每一个字后,便只能将心思全都花在避免这些事情发生上。

  因为她知道,一旦发生,她是根本没有抗争余地的。

  裴曜目光锐利的看着眼前女子,似乎是在验证方玧所说之事的真伪。

  那眸中压抑隐忍的恨意确实是演不出来的。

  于是收回目光,裴曜便轻轻将面前的茶盏推到了方玧的身前。

  “既如此,你来了孤身边,便可好好利用这重身份,做你想做的事了,不过,也得做孤想让你做的事。”

  裴曜的语气略有顿挫,着重咬在了后半句。

  对上他的眸子,方玧便觉得周身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心生敬畏,不敢妄动。

  大约这就是裴曜二十来年在太子之位上已经养出的,上位者的威势吧。

  “殿下是妾身唯一的依仗,妾身自当事事以殿下为先。”

  方玧低声应下,顺势垂眸,一副恭顺模样。

  见状,裴曜面上神色便柔和下来,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话。

  而另一边,方珮的马车里,她正愤愤叱骂。

  “这个贱蹄子,入了东宫还真以为自己攀高枝儿了,不过是替我受罪的棋子儿罢了,还以为自己掉进福窝了不成,竟敢算计起我来,什么东西,贱人生的贱种,给我提鞋都不配!”

  “侧妃息怒,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呐。”贴身丫鬟兰芝忙劝慰,“她不过是一时风光罢了,眼皮浅的东西,日后且有她吃苦头的时候呢,太子还能真的宠她不成?奴婢瞧着,方才不过是就势发作,冲着咱们殿下去的呢。”

  方珮冷哼,“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若不是运气好,恰巧先皇重病又膝下无嗣,哪里轮得到如此身份低贱的女人生的孩子做太子。”

  当年裴曜的生母只是正四品令仪,生了他之后才晋位为嫔,死后追封的妃位,着实算不得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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