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留宿18(1 / 2)

下午三点有一班船,而林琅意此刻被风吹得一头长发都在乱飘,还要面无表情地盯着忽然像是犯病了一样死活不走偏要拉她回去讨个说法的程砚靳。

她不知道是第几次强调了:“我说了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程砚靳深深皱着眉,强硬地攥着她的胳膊不放,“你自己看看你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掐成这样了还嘴硬,你要是这么回去见我爸妈,他们只会以为我把你揍了一顿。”

林琅意归心似箭:“我只是容易留印子,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容易留印子?”程砚靳仍然攥着她,只翘起两根手指从缝里往她腕子上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被他拽出淤色,立刻又像一只手铐一样死死抓了回去。

他阴阳怪气道:“呵呵,跟聿哥喝了杯茶,就立刻也跟他一样天天过敏了?你必须跟我回去,我要好好教训一下楚弘和庄岚。”

林琅意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点什么:“说了都是玩,而且你刚才不出现,现在打个回马枪只会让他们觉得是我事后告状,我干嘛要跟他们过不去啊,以后都不一定有往来。”

程砚靳大为不满:“林琅意,你居然是这样做小伏低怕惹事的一个人,你这样以后怎么跟封从凝斗?怎么竖威风?”

林琅意把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一别在耳后,冲他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乡的梦幻笑容。

“竖威风干嘛要拿她们开刀啊?这不有更好的人选吗?”

程砚靳疑惑:“谁?”

他很快就知道这个冤大头是谁了。

林琅意与他一同乘船离开金沙公馆,傍晚就去拜访了程老爷子。

程老爷子年过古稀却还耳聪目明,身体健朗,与他早晚两次遛公园健身的习惯分不开。

“小意,你不要被他带着走,什么都听他的。”程老爷子凶巴巴地瞪着程砚靳,“这小崽子是个什么脾气我老头子再清楚不过,无法无天,还真以为没人能按得住他了。”

“我没有……我又怎么她了?”程砚靳叫苦不迭,“况且,我脾气不好她脾气好那不正好?”

程老爷子一把拎起一根纯粹用来装饰的黄花梨拐杖抽过去。

程砚靳一边躲,一边疯狂地朝着林琅意使眼色。

可没想到林琅意来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却忽然反水了。

她期期艾艾地朝着老爷子靠近了两步,又进退维谷地僵在原地,手指纠结地揪着衣摆,脸上露出为难又害怕的瑟缩表情。

程砚靳发誓,他自打认识她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位披风戴月抛头露面的林大小姐这么胆小可怜过,好像谁给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琅意委委屈屈的,喊人倒是一口一个甜蜜乖巧的“爷爷”:

“爷爷,砚靳他说卡被停了,影响他的正常社交和生活。”

老爷子冷笑一声:“不影响我不是白停了?”

好有道理。

林琅意继续委屈:“爷爷,他急着用,今天白天我们在金沙公馆,他都没办法付钱,老大不高兴的,所以都不愿意去,他不在,我也没趣,午后就回来了。”

老爷子眉头一皱:“他又想一出是一出了?”

“林琅意!”程砚靳威胁地瞪着她,“你说什么呢?告状是吧!”

“你还敢吼人了?”老爷子身子果然矫健,那拐杖就跟女人的奢侈品包一样纯粹是点缀,正是到这种时候才派上用场。

林琅意呜呜咽咽的:“爷爷,你就把他的卡解冻了吧,他急的一天都不安分,晚上就拉着我来见您了。”

“林琅意你真是好样的,你——”

老爷子抄起拐杖就往程砚靳身上抽:“我就知道你这小崽子惯会欺负人,以前正眼瞧不上别的小姑娘,现在自己开口说喜欢又反悔,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欠管教!”

“您老看看清楚,明明是她追着我不放。”

”放屁!老子还不知道你?”

林琅意装模作样地上前拦了两下,眼见着程砚靳实实在在地挨了好几下才又开口求情。

求情的角度不是为程砚靳叫屈,而是一口一句:“爷爷您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哎呀,爷爷您这样容易闪着腰。”

“爷爷,您小心岔着气了……”

程砚靳发觉她越劝,那棍子落到他身上就越重,气得不行:“爷……不是,孙女叫一声爷爷比孙子叫一声爷爷要动听是吧!了却了你的心愿了,终于有个孙女开心坏了是吧!我——”

拐杖往腿侧重重落下的一瞬间,程砚靳眼前人影一闪,突然飞奔过来一个人用力地撞进他怀里,磕得他肋骨都在隐隐震颤。

他被人带着往后退了两步,一低头,就看到泪眼朦胧仰头抱着他的林琅意。

她平日里笑起来会变成弯弯月牙的眼睛这个时候却蓄满了泪水,程砚靳忽然觉得自己被撞到的那根肋骨像被人拿着小锤子敲了一下,酸胀得一碰就碎。

林琅意梨花带雨地哽咽着求情:“爷爷,您别打他了好不好……”

程砚靳呆呆地瞧着她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眼泪,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

他不是没有弄哭过女孩子,拒绝的时候不够温柔,或是对他人的示好太过绝情,但是哭了也就哭了,他从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胸膛的衣服被眼泪洇湿,透到里层时像是把他的那块皮肤都揭了起来,又烫又麻。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眼泪是一种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

拐杖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程老爷子“哼”了一声,双手拄在拐杖柄上:“要不是看在小意的份上。”

这事因为林琅意的眼泪忽然就轻轻放过了,程砚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鬼嚎一文不值,林琅意的眼泪就药到病除。

不过他后半程根本没听见老爷子说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地含糊应着,抱着人就要上三楼他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林琅意一直把脸埋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把她带去一个隔开的安静环境,因为他小时候哭的时候总是不想被别人看见,他想,她也许也是。

程砚靳长臂一捞直接勾住她的膝弯,往上轻松一托后移到大腿处,像抱小孩一样稳稳地抱着人往楼梯走。

“那个……我先带她上去擦擦眼泪。”他故作镇定地对老爷子说了一句,脚步飞快地走了。

怀里的人好像惊了一下,脑袋刚从他怀里抬起来就被他另一只手按住,重新霸道地按回了胸膛。

虽然他没什么经验,但是女孩子哭的时候都是想有个依靠的吧,那就靠吧。

哎,他真的,好体贴一个男的。

林琅意的两条细腿被他的身体岔开被迫勾住他的腰,后脑勺还被他的手掌牢牢按在胸口。

胸肌,胸肌啊!

她被闷得有些喘不过气,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大腿后侧立刻被毫不留情地拍了一记。

程砚靳红着脸微微放开她,让她不要这么紧密地贴着他的腰腹,绷着脸恐吓她:“你动什么动,再动把你丢下去。”

已经走上二楼了,林琅意闻言动得更厉害,程砚靳按不住她,刚才的那点异样的别扭心情因为她实在太会动而烟消云散。

真的是村口按不住的待宰小猪。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往上一抛,把她整个人头朝下扛在肩膀上,像扛着一袋米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三楼。

林琅意被他晃得头晕,想到楼下老爷子还在才忍住了破口大骂,这一路颠沛着上楼后被扔在床上时还有些晕眩。

程砚靳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背后火辣辣一片,疼得龇牙咧嘴。

他把放在床头的药膏丢过来,单手拎住衣服后领一把脱掉,赤·裸着上半身走过来:“帮我看看,上个药。”

林琅意一只手还扶着眩晕的额头,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冷漠道:“自己上。”

“我看不见!”

“活血化淤的药能放在床头,看来你是常犯,一定很有经验吧?”

“你刚才还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他的嘴角翘起来又努力压下去,“给你一个机会帮我上药,以后不要这么拉拉扯扯了,我看见眼泪就嫌烦。”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林琅意扭头瞪他,“我俩既然要假扮恩爱,你被打我当然要心疼,你不想要黑卡了?”

程砚靳倏地沉默了。

半晌,他才幽幽地转过头:“所以你故意让我被打,再故意哭?你这次出戏真别出心裁,就不能直接拉我手亲我脸来秀恩爱,非得苦肉计?”

林琅意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掐痕,弯起了眼睛笑眯眯道:“总不能只有我受伤吧?”

好一个心机女!!

程砚靳勃然大怒,脑子里一闪而过原楚聿对他的责备,所以这女人就是来报复的,根本就是鳄鱼的眼泪!

“你被人挤兑关我什么事?谁欺负你你找谁去!”

“治标不治本,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们?我对付你就行了,你要是唯我是从,就没人敢给我脸色看。”

程砚靳斜眼瞧她,冷笑:“听话?为你是从?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总之,”林琅意吩咐,“这段时间你出去玩,我一个电话你就要回,这对我的利益很重要。”

“你可真把自己当作我老婆了?”程砚靳这辈子都难以想象自己被人说一句话就乖乖回家的场景,嗤笑,“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们都是假的。”

“谁告诉你是假的?”林琅意抽拿走他掌心的药,倾倒在手心搓热,然后用力揉开在他背上淤处。

“对内对外都是真的,你把它当真,外人才也会当真。”

程砚靳背上肌肉下因为她的掌心接触而意识一收,肌块像是群山起伏……老爷子下手还是有点重的,现在一碰就疼。

可背后的人下一句灌进他耳朵,让他霎时浑身都僵硬在原地,背上的痛麻感立刻蔓延到他所有的骨头缝里:

“所以等下吃完饭后,你要出言留我,明白吗?”

*

晚上这顿饭吃得程砚靳心不在焉的。

程扬康和封从凝来得晚,餐桌上的话题也一直围绕着林琅意打转,程砚靳耳边时不时响起林琅意不亢不卑的回答,闷着不搭腔。

他背上被林琅意上了药,现在整个背部都火辣辣的烧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挨着林琅意坐在旁边光是听到她的声音,这后背的烫就一阵阵延伸到脸上,他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得厉害。

程扬康和封从凝都在说什么屁话啊……什么叫感情好早点结婚,有个鬼的感情,没看见他半点意见都没发表吗?都没人问问他的想法吗?

“你看,砚靳都害羞了不说话了,呵,真是少见。”

程砚靳被他爹的这句话一激,立刻抬头,神情激动地否认:“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他快速扭过头,对着林琅意像是机关枪突突地飞快道:“你,这样不行,进展太快了,你还是——”先回家,才认识多久就能一起睡了?

林琅意歪了下头,不解:“封姨说明天去‘崂山寺’算八字,你觉得太快了?”

程砚靳一张脸“刷”的一下突然红透了,他撇过脸小声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又开始光吃饭不吃菜了。

吃完饭后,封从凝亲亲热热地拉着林琅意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对面的电视机虽然开着,可两人都没心思去看。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些林氏的情况,重点在林琅意哥哥身上,林琅意知晓她是想看看自己作为女儿究竟能拿到多少东西,是否受宠。

林琅意狡猾地将这个问题回答得不上不下。

她要是资本太雄厚,与程砚靳联姻后定然会威胁到封从凝肚子里的孩子将来的地位;她要是太薄弱,那也没法做大蛋糕让程氏更上一层楼,指不定就会在“算八字”那一环莫名其妙得到个下下签,从而让这根高枝打了水漂。

两人正水来土挡着,程砚靳终于停下了频频看时间的小动作,挤过来铁青着一张脸问:“林琅意,你该回去了吧,这都几点了?!”

林琅意睨他一眼。

他被那一眼慑到,莫名其妙对着她怂了两秒,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干嘛怕她啊?

他重整旗鼓正要开口,林琅意却抢先对他柔柔弱弱地问:“那你今天也别跟我去我那儿了吧,家里人都在这儿,你偶尔也要在家住两天,多陪陪家人。”

程砚靳:?!他啥时候去过她那里了?

“哎呦,又不是没有房间,来回跑多耽误时间啊,明早我们凌晨五点就要先在祠堂点香祭拜,再赶去山上,对了砚靳你也要去,你今天就跟小意在这住一晚。”封从凝打听完消息,对林琅意还挺满意,“小意你今天辛苦暂住在这里吧,免得赶来赶去。”

程砚靳正要开口否决,谁知刚才独处时还说一不二决定晚上留宿的林琅意此刻跟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小媳妇一样站起来躲到了他背后,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衣服下摆,细若蚊蚋:“我还是明天早上再来吧。”

程砚靳一哆嗦,现在看不得林琅意这副做小伏低掐着嗓子的做法,正拧着眉不爽地瞧着她,程老爷子雄厚的声音传来:“你还愣着干嘛?去整理房间换新的床铺啊。”

“不是?阿姨不是在?干嘛要我干……林琅意你回去!”

“叫你去你就去!”程老爷子又要举拐杖。

程砚靳憋着一肚子气,转头林琅意还在为难地抱着手机纠结:“那……我什么都没带,我从一声。”

好会装!哪来的白莲花!

程砚靳被气得头疼。

家里人都围着林琅意:“好好好,没事我们这里都有,等下让砚靳给你弄好,你先跟家里说,你爸妈应该也知道的,就是‘崂山寺’,很灵验的……”

程砚靳一把拉走了林琅意。

他连拉带拽把人拖到了三楼,开了门就把她推进去,锁门,恶狠狠道:“我晚上有约,要去打台球,后半夜才会回,你在我这儿我怎么出去?”

林琅意无所谓地坐在床沿:“我不是说了吗?我一个电话你就得回,明天要去山上,你今天肯定不能走。”

他逆反心理上来:“你管我?我就通宵!”

“婚后我不管你,现在不行,先把婚结了。”

“我信你?谈恋爱的时候万事好商量,结了婚就夺命连环call的例子我见少了?你现在都这样,还说以后不管我?”

“程砚靳。”林琅意抬起眼,“你要知道,你家人不是傻子,你什么态度他们心里明镜似的,你以为我说两句好话他们就信你对我死心塌地真的静下心了?”

“迫切结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你头顶上挂着倒计时,你以为老爷子打你是管教你?他这么宠你,比谁都想把股份和公司留给你而不是肚子里的孩子。”

程砚靳脾气上来,不爱听这些忠言逆耳,呛她:“是啊,所以我根本不用为了钱财操心,可是应山湖缺,你得操心。”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林琅意坐在床沿,冷冷清清地与他对视良久,直到他先撑不住,错开了眼。

“不必为钱财操心?”她短暂地笑了下,没再往下说。

“好,那你走吧。”少顷,林琅意的声音仍然镇定,也同样固执,“但我今天会睡在这里。”

程砚靳赌着气扬长而去。

他离开时还听见身后林琅意在为他善后,解释他需要出去买点留宿需要的东西。

程砚靳到台球馆时约好的几个哥们已经打完两场了,见他迟到,纷纷揶揄他:“怎么不在家陪未婚妻?还有空跟我们几个孤家寡人一起打球?”

程砚靳眉间堆砌着浓烈的烦躁,沉着脸不愿多说,他从墙上取下一根球杆,磨了些白垩粉走到台边:“开一局。”

几人见他心情不好,倒也没触霉头,招呼着将打到一半的球一摞,直接重开一把。

袁应贺也在,他站到程砚靳身旁陪着一起打球,程砚靳一直一声不吭,球也打得又凶又急,他是老手,准头和技巧都手到擒来,可今晚却连连失手。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打趣他,程砚靳倒也没发脾气,只越打越沉默,除了在间隙中问了几次时间,其他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

直到一整把结束,他主动让出了位置,一个人在吧台旁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水,心不在焉地瞧着别人秀技。

这可真是少见,一群人边打球边用余光瞄着独自出神的程小公子,他以往总是那个炒起气氛和玩得最尽兴的人,难得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坐了不到十分钟,程砚靳突然站起身,将杆子往吧台上一搁让人放回去,只匆匆留下一句:“出去下,你们玩着,我等下来。”

袁应贺也丢了杆子,跟着他出去:“我也一起吧,透个气。”

他上次与程砚靳在金沙公馆交谈不算多,主要是因为程砚靳来了没多久又跟着林琅意走了,但好歹也算认识过了。

程砚靳瞥他一眼,没说不好,走出台球馆两人一起上了车后,程砚靳却坐在驾驶位一动不动,问:“这个点这里哪里能买生活用品?”

袁应贺愣了下:“什么生活用品?”

程砚靳移开视线,别过脸不与副驾驶上的袁应贺对视,反而转向另一边透过窗户盯着绿化带,声线发硬:“女人的睡衣啊,换洗衣物,抹脸的……就是如果留宿的话要什么东西?”

袁应贺反应极快却不拆穿:“哦这样啊,我妹妹出去确实会带一些东西,我知道,我陪你去吧,这个点只能去24h便利店了。”

程砚靳将车发动:“你导航,我开。”

两个大男人一起去了便利店,程砚靳红着耳朵买了一次性换洗内衣裤,还挑三拣四地选不好睡衣,收营员摊着手说“这里只有这种”,他最后才勉为其难地拿了件白色纯棉的t恤衫。

“这种东西,那还不如我衣柜里拿一件算了。”

袁应贺睁着清澈的眼神:“确实可以啊。”

程砚靳凶着脸:“不行!我凭什么借给她。”

袁应贺笑了一下,又说:“还有护肤品,这个太难买了,最好还是问一下常用的品牌,或者阿翡朋友来家里的时候会临时借用一下她的。”

程砚靳连连摇头,震声道:“封从凝的东西用了会倒大霉。”

结果两人最后在收营员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下买了最贵的,虽然都看不懂,但价格在那,总比瞎戳要强吧。

结完账重新上了车,程砚靳将那一大包东西放在后座,然后就开始拨号。

袁应贺奇怪:“你干嘛?”

程砚靳头也不抬:“打个电话让管家去门口拿一下。”

“你,你都买好开车送回去了,不顺便进门给林琅意吗?”

程砚靳声音一下子响起是给她的?”

袁应贺笑了一下,看破不说破,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你上次不在,我们打水球的照片你看了吗?还别说,林琅意真的很擅长运动,应该跟你挺有共同语言的吧?”

程砚靳还绷着脸,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接过了手机,嘴硬道:“谁跟她有共同语言?我到要看看……呵,样子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他开始疯狂挑刺:

“真能进球吗?别只是拍照作秀。”

“你们这都能让她赢?会不会玩?”

“她这衣服一看就不是专业玩水球的,女孩子家家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水球怎么会穿这种时装?”

袁应贺有些困惑:“这泳衣不是你买的吗?”

程砚靳更懵:“我怎么可能给她买泳衣?”

车厢里骤然安静了下泳衣是你买的,我听袁翡说,你还定了三件。”

程砚靳将照片重新翻到第一张,仔仔细细看下去,林琅意在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总是全力以赴的,照片里不管镜头怎么拍,只要有她的身影,她的目光永远是追着那颗球走的。

他一张张划过去,看到她黏在脸颊和雪白后背上的稍稍卷曲的乌发,印着水色的熠熠生辉的灵动眼睛,和放声大笑时毫不忸怩的自然大方的笑靥。

以及,相呼应的,抢球的那张照片中,原楚聿将球举高,神情温柔地冲着怀里的她浅笑的模样。

程砚靳的手指点在这张照片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很久都没有反应,直到袁应贺也把脑袋凑过来看。

“咔嚓”一声,程砚靳快速划掉了照片并且立刻锁屏,手一扬将手机扔回袁应贺怀里。

他直接将车掉头:“把照片都传我一份吧,我先送你回台球馆,然后我就回家了,你们慢慢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零点发,谢谢读者宝宝们的喜欢,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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