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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不打算去了,”在两人开口前慕羽已经飞速说道,“我原本就不太想去,这也是我拒绝西奥多的原因,我也不太会跳舞。又出了这样的事,哈利毕竟是勇士,总有些尴尬….”

沈栖桐和达芙妮竟然已经亲密到互称小名的地步了。

慕羽说得情真意切,她看上去对舞会真心不感兴趣,沈栖桐不死心地说:“可是我给你的礼服…那么漂亮,不见见光太可惜了。”

提到那件礼服只会让慕羽越加头疼,她迅速喝完剩下的粥:“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以后总有机会,”接着她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催促达芙妮,“走吧,该去上课了。今天最倒霉,上午黑魔法防御,下午又是两节魔药课,穆迪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可不会因为舞会要到了就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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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风起

“你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逃避舞会,”小巴蒂克劳奇挡在通往打人柳的必经之路上,“损害自己的名声?”

圣诞节当天下午天色已经极为昏暗,泛着红色的天空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雪。城堡外的空地上空无一人,一盏盏灯光从一扇扇窗户中透出,连带着里面的热闹兴奋一起投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总归都是要没有的,”慕羽抬头望了一眼在节日中更加焕然一新的城堡,“已经快要七点了,能让开一下吗?”

那双魔眼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看来有人已经找到了舞伴,这场约定就那么重要?”

他没有让开,反而显得极为奇怪,像是在他的心目中有什么秘密彻底浮出了水面一样。

慕羽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无比拒绝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小巴蒂克劳奇的视线如同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执意将她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角落。

她很想说不重要,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回答是多么苍白。

可惜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她破罐子破摔地说道:“对,很重要,让开。”

她说不清小巴蒂克劳奇此时看她的眼神,这样的目光绝对称不上欣喜,但若说是厌恶也太过了,这更像是一种迷茫和骤然受到打击的无措。

他没再说什么,稍稍侧过身,“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才在公共休息室入口看见你。”

“谢谢,虽然我头一次见你这样客气。”

慕羽压下所有奇奇怪怪的念头,对他点点头,在两人转身交错之际小巴蒂克劳奇迅速说:“斯内普是叛徒,我亲眼所见。”

原本快要走到打人柳旁边的慕羽回过头来,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小巴蒂克劳奇也清晰地看见她的身形晃了晃:“你跟踪了他?这是非常,非常冒险的行为。”

“已经七点了,”小巴蒂克劳奇指了指眼睛,“有这只眼睛就算不得冒险。圣诞节后我们需要商讨一下波特的第二个项目,你不能指望他自己解出金蛋的秘密。圣诞快乐。”

不等慕羽回应他便拄着拐杖向城堡的方向而去。舞会的笙歌混合着青春的迷惘与冲动从灯火辉煌的城堡中透出,在雪地上交汇成哀乐的前奏。

那道远去的身影在风雪中像是秋天最后一片落叶,翻滚着被狂风撕成碎片。

霍格莫德的圣诞夜与往年相比格外冷清。数百只蜡烛悬浮在道路两旁的冬青树上,每一家店面都只留下一盏微弱的灯光。

天蓝色的礼服被她改为了黑色,彼岸花取代了明艳的满天星,血红的花瓣盛开在裙间,老气横秋的黑色和鲜红硬生生被她撑了起来。随着她的走动,礼服上的荧光才真正活了起来,在黑暗中如同一只只萤火虫一般跳动。

披肩长发被挽起,一根发簪斜插入发间,剩余的头发温顺地披散下来,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温柔似水。

一阵风夹杂着几粒雪花拂过裙摆,裙上的彼岸花也摇曳生姿。

汤姆里德尔从没见过这样的慕羽,她显得越发不真实,也越发能勾起自万圣节后便蓬勃生长的渴望。

他伸出了手。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第四个圣诞。

当时那个执念不该索取那一个拥抱,否则五十年前烟雨朦胧的伦敦也不会刻入他的灵魂,以至于如今他都不能将魔杖对准她。他更不该任由日记本中那一片灵魂碎片融入,否则那晚高塔上的狂风也不会时不时在记忆中呼啸,以至于…

他默许了那场交易,默许了一个人平等地站在他身边,甚至带他走过大半个世界。

慕羽搭上了那双修长的手,这是他恢复身体后的第一个圣诞。

他的力量在疯狂增长,她能感觉到。他或许已经不需要用一副恐怖的容貌去震慑别人。力量,便是最好的威胁。

汤姆里德尔将她拉近了几分:“你不害怕?”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好像是本能的驱使,又好像是欲望的推动。

都是他不能完全掌握的东西。

“我该害怕什么?”慕羽扬着头就那么看着那副俊美的面庞,她拧了拧眉,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口,最终仍然缓慢地说了出来,“我早已见识过你的危险,哪怕你用魔杖指着我我也不会害怕。”

他们一起步入了洒满灯光的街道。

强大的幻身咒掩盖了两人的身形,连雪地上都没能留下脚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是多余的。

这个时候也只有小孩子还能无忧无虑玩耍。几个小孩在雪地上追逐着一只被施了魔法的千纸鹤,留下一片欢声笑语。

欢笑并不长久,千纸鹤在空中化为灰烬。一个女人从一间店铺中走出,毫不分说将几个孩子推攘进了屋子里,脸色都是青白的:“看在梅林的份上!可恶的麻瓜疯子极有可能把你们抓走再吃掉!”

这样的话没怎么吓到孩子,他们朝着那个女人做鬼脸,却仍然听话地回了屋子。

外面每时每刻都充盈着变化,城堡仍妄图打造一片净土。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喜悦,既像阴谋即将得逞的快感,又像因野心而纯粹产生的愉悦。她越来越擅于明辨他的感情。

“五十年前你来过霍格莫德吗?”

慕羽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累积的雪花簌簌从屋檐滑落。

她在主动探寻他的过去。这一举动没有让他恼怒,相反欣喜与兴奋像是化开的雪水漫向不知名的方向。

这条街道好像太短了,他甚至想用无痕伸展咒将这条道路无限延伸下去。

“每到周末这里便会充斥着无聊的人,他们喝着黄油啤酒,兴冲冲谈论着佐科笑话店新出的玩具,”他的不屑从骨子里散发了出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那时你就和你的‘朋友们’策划着一些事情。”他们此时正好路过三把扫帚,整条街上只有这里最为热闹。不知从哪里汇聚而来的巫师在酒吧中举着酒杯高谈阔论,醉醺醺地唱着不成调的曲子。慕羽淡漠地挪开目光,她像是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们已经快要走到街道的尽头,走过前面的广场便是通往霍格沃茨的小径。从这里已经能够望向明亮的城堡。圣诞舞会的乐曲也通过这条小径一点一点充盈整座村庄。

汤姆里德尔握紧了她的手:“羽….”

她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说下去。

她在这时仰起头,稀疏的光晕融入那双黑眸中,使得那双眼睛第一次有了几分靓丽的色彩:“幸好我没有在那个年代出生。”

手上的力道更重,她依旧面不改色:“如果出生于那时,你于我不过普通同学,我于你更如蝼蚁或工具。也许彼此相处会产生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了,”她摸了摸那张脸,“因为你想要的权力,我也正好想拥有。”

那一段湮灭的时空于两人间构建了微妙的平衡。在那段时空中,于她而言汤姆是一个唯一能说得上话又无需任何顾忌的游魂,她于汤姆更是唯一的朋友。

她察觉真相察觉得太晚了。

她又在边缘小心翼翼行走试探。

越过灯火通明的三把扫帚,这条小径也差不多到了尽头,分成了两条岔道。往前看去,在张牙舞爪的树影掩映下便是孤独矗立的尖叫棚屋。积雪将屋顶的形状都淹没了,从远处似乎都能听见这间屋子在雪的掩埋下痛苦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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