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婉拒了哈(1 / 2)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特别讨厌小雏菊,一看见它我就会想起种着常青树的墓园,想起那块冰冷的墓碑,那个混着血腥味的暴雨夜,那个……总是摆脱不了的人。

  秦木寒死后的一段时间,我总是会梦见他,从噩梦中醒来时天总是不亮,我会坐在床上,在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愧疚感中等待天明。

  等到天真的破晓,我推开房间的门,走廊充斥着烟味,空气中飘着很薄的烟雾。

  我握着门的手紧了紧,朝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离得越近,烟雾越浓。然后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我看见了不知多少天没睡觉的江既。

  他神色颓疲,手边的烟灰缸推满了烟头,地上全是烟灰,房间里漆黑一片,对我的到来毫不知情。

  我会站在门外看很久,浓重的愧疚感如潮水般退去,基因里的那点劣根性再次慢慢显现,我看着屋里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多日的难眠与害怕最终变成了难以发泄的烦躁,我想,为什么秦木寒死了还要阴魂不散?

  我忘不掉他,江既也忘不掉他。

  如果江既现在想的是我该多好。如果秦木寒能从他的记忆里消失该多好。

  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江既手指轻轻一抖,带着火星的烟灰掉落在地,却仿佛落在了我的心上。我被烫了一下,倏然清醒过来,被自己阴暗又自私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主地后退一步,在江既发现我之前喘着大气逃跑般离开了二楼。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事后回想到那个无法言明的清晨,比之前更为浓郁的愧疚朝我压来。明明一切的悲伤和苦难都来自我,而我竟然会那样想。

  我不想被人当作趁虚而入、不自量力之人,我应该忏悔,而不该窃喜。

  所以当叶昭扬问我喜不喜欢江既时,我像是彩排了许多次,斩钉截铁脱口而出“不喜欢”。

  得知江既听到了这句话,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在他们眼中我不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手中花还在轻轻颤抖,我低头沉思,突然想起那栋老房子里的照片,想起秦木寒与江既母亲。我记得江既的母亲是在四月自杀的,可是具体是哪一天我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

  如果……江既现在已经放下那个人了呢?

  “你在想什么。”

  我怔怔抬头,江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主持人带着职业微笑,对C国与M国重新建交一事发表看法,语气中充满期待。

  “我在想……”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对上江既那双黑沉的眼睛,突然想到江既说过,有事直接对他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口:“我能问问你妈妈是哪一日去世的吗?”

  “四月六日。”江既身上沾上了点油烟味,之前的不近人情和冷漠随之消减了不少,“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见这个日期,我的手突然抓紧,四月六日,和秦木寒的忌日是同一天。

  但我忘记手中还握着桌上的花,手一紧花就在我手里揉成了一半,汁水流了我一手。

  “……”江既低头看我。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