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国丧又遭丧两载君王亡48(1 / 1)

却说慕容廆击败高句丽之后,就谋划攻打宇文部。宇文部酋长逸豆归,先派国相莫浅浑,率兵攻打燕国。慕容皝反而下令各位将领,不准出战,只须严守堡寨。无处不是计谋。莫浅浑多次挑战,无人迎战,以为是燕兵胆怯懦弱,不足为虑,于是报告给逸豆归,讲述燕兵畏惧怯懦的情形。逸豆归信以为真,于是尽情饮酒打猎,不再设防。哪知道过了一个月,燕兵奋力攻击莫浅浑,莫浅浑大败而逃,仅自身幸免,其余部众都被燕兵俘虏。逸豆归这才着急,急忙派遣骁将涉奕干等,调集精兵,防守抵御燕军。果然慕容廆乘胜大规模进军,令建威将军慕容翰为先锋,刘佩为副将,率领两万骑兵,作为正兵,再分别派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渡辽将军慕容恪、平狄将军慕容霸,以及折冲将军慕舆根,分三路同时进发,自己率领亲兵作为后援。左司马高诩说:“我军如今讨伐宇文部,不用担心不能取胜,只是恐怕将帅难免遭殃。”说完,也不愿意回家,只派人传话给妻子儿女,嘱咐家中事务,就随军前行。

宇文部将领涉奕干,自恃勇猛,指挥部众迎战。慕容翰、刘佩、高诩等人,与他厮杀,双方激烈战斗,足足打了半天多,不分胜负。当时天色将晚,慕容翰等人打算鸣金收兵,没想到对面阵中,一声梆子响,箭如雨发,燕兵很多被射倒。慕容翰不禁大怒,自己与刘佩、高诩断后,指挥军队撤退。那射来的箭还没有中断,一直朝慕容翰等人射来。慕容翰、刘佩、高诩三位将领,各中流箭,忍痛支撑,边战边退。回到本营后,清点兵马,伤亡不少。慕容翰命令受伤的军士,都到后帐休养,自己与刘佩、高诩拔掉箭镞,幸好尚未射中要害,不过各自负伤疼痛,彼此敷上治疗箭伤的药,才觉得稍微好一些,一面派人报告燕王慕容皝。慕容皝派人回复说:“涉奕干英勇强悍,勇冠三军,不可轻视,不如暂时避开他的锋芒,等敌人士气骄纵懈怠,然后再出战,自然能够取胜。”慕容翰愤然说:“逸豆归派出全部精锐士卒,交给涉奕干,正是因为涉奕干向来有勇名,威震全军,我能打败涉奕干,部众听闻会感到畏惧,不战自溃。只是我在宇文部多年,向来知道涉奕干有勇无谋,只是虚张声势,不懂韬略,只要用一个小计谋,就可以擒杀这个头目,为什么要避开锋芒示弱,挫伤我军士气呢?”于是假装卧床不起,连续几天不起床,暗中却约好平狄将军慕容霸,制定夹攻的计策。慕容霸年仅十八岁,善于使用双槊,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原本与慕容翰分道而行,等到收到慕容翰的书信,才与慕容翰约定日期合兵,一同攻打涉奕干。

涉奕干屡次逼近慕容翰的营地,多次挑战,见慕容翰的军队坚守营垒不动,他便命令兵士指名辱骂,啰啰嗦嗦,无非说慕容翰背德负义,应该赶快受死之类的话。慕容翰置之不理,只是告诫军士不要妄动,违抗命令的斩首。大约过了三五天,已经知道慕容霸将要到来,便自己起身整顿军队,披甲上马,打开营门跃出。涉奕干正在前来挑战,还以为慕容翰照常闭营,仍然没有战事,因此命令部众散开坐下,随口喧闹。没想到慕容翰一马当先,厉声大呼道:“涉奕干休要啰嗦,今日是你的死期,特地来取你的首级。”写得很突兀。涉奕干虽然骁勇,见慕容翰突然到来,声音如洪钟,也不禁慌乱起来,急忙命令部众上马,倒退一里左右,才与慕容翰交战。部众不明白情况,怀疑是涉奕干胆怯后退,相继惊慌逃走,不再有队列。慕容翰率兵杀上,好似摧枯拉朽一般,刺倒敌兵好几百名。涉奕干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挺身迎战,慕容翰略作交锋,一来一往,大约打了几个回合,刘佩骑马冲来,代替慕容翰与涉奕干交战,慕容翰随即退下,等到刘佩又战了几个回合,又命令高诩接替刘佩。这是用车轮战术。涉奕干连续与三位将领交战,并不退缩,刀法盘旋,毫无破绽。高诩伤口未愈,反而抵挡不住涉奕干,涉奕干刀法一紧,没头没脑地劈来,害得高诩眼花缭乱,几乎不能招架。忽然斜刺里冲来一员将领,双槊并举,左槊挡住涉奕干的刀锋,右槊刺入涉奕干的心窝,涉奕干来不及闪避,仓促间被刺,鲜血直喷,一声狂叫,倒在马下。描写涉奕干的死状,更显得他有勇无谋。

看官知道来将是谁?原来是慕容霸。慕容霸既然挑死涉奕干,便趁机乱杀敌兵,敌兵已经失去了主将,当然四处逃窜,逃得慢的,都成了刀下鬼。于是慕容霸在前,慕容翰在后,直接攻入宇文部,沿途无人阻挡,任他们杀到敌庭。逸豆归向来没有恩惠,部下离心,都一哄而逃,只剩下逸豆归的家属,如何能坚守?急忙相互带着逃走,逃窜到漠北,宇文氏从此离散灭亡。燕王慕容皝接到捷报,也驰入宇文氏的都城,把牲畜财物全部收归己有,开辟土地一千多里,迁徙宇文部众五万多人到昌黎。此前涉奕干居住在南罗城,是宇文部各城的首领,慕容皝下令改名为威德城,让弟弟左将军慕容彪驻守,自己率领各路军队返回都城。赵主石虎,因为宇文部原本是藩属,多年来不断朝贡,到这时听说逸豆归被攻打,特意派遣右将军白胜、并州刺史王霸,出兵救援。等到到达宇文部,已经成为废墟,只得进攻威德城。连日没有攻克,撤兵退去,反而被慕容彪追击一阵,丧失了许多辎重,连士兵也死了一千人。石虎听说白胜等人败退回来,也只有叹息一声,再打听逸豆归的消息,已经在漠北病死,无法援助了。至此宇文氏结束。

高诩、刘佩,箭疮发作,相继去世。高诩善于占卜天文,慕容皝曾对他说:“你有好书,却不肯给我,未免不忠。”高诩回答道:“臣听说人君掌握关键,人臣履行职责,掌握关键就安逸,履行职责就劳累。所以后稷播种,尧不参与。如今要占卜天文,必须深夜不睡觉,清晨就起来,极其劳苦,不是至尊所应该亲自做的,殿下何必这样呢。”由此可知高诩之前的话,应当是通过占卜天文得知的。慕容皝于是不再议论。只是慕容翰回军后,也因为箭疮没有痊愈,卧病多日,后来逐渐痊愈,在家中试着骑马,有人与慕容翰有仇,向慕容皝进谗言,诬陷慕容翰假称生病不上朝,私下练习骑马,恐怕将会作乱。慕容皝虽然借助慕容翰的勇略,但心中常常忌恨慕容翰,竟然不查明真伪,就立刻赐慕容翰死。慕容翰听到命令感叹道:“我有罪出逃,有幸得以回来,直到今天才死,已经是迟了。只是羯贼占据中原,我不自量力,想要为国家扫荡统一华夏,这个志向没有实现,遗恨无穷,这想必是命数使然,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说完,就服毒而死。杀庶兄,害功臣,慕容皝的残忍可见一斑。

正逢代王什翼犍,因为慕容皝的妹妹兴平公主病故,再次向燕国求婚,慕容皝让他送一千匹马作为聘礼。什翼犍不同意,回信多有傲慢之语。什翼犍娶燕王慕容皝的妹妹,见四十五回。慕容皝派世子慕容俊等人前去讨伐,什翼犍逃走,慕容俊于是退兵。不久什翼犍又派部酋长孙秩,到燕国谢罪,慕容皝于是把女儿嫁到代国,嫁给什翼犍为继室,一面请求娶代国女子为自己的妃子。什翼犍于是将翳槐的遗女,嫁到慕容廆。什翼犍本是慕容廆的妹夫,如今娶慕容皝的女儿为继室,就变成慕容皝的女婿了。又把翳槐的女儿嫁给慕容皝,翳槐是什翼犍的哥哥,哥哥的女儿成为慕容皝的妻子,慕容皝又变成什翼犍的侄婿,不知那时他们将如何称呼?燕代依旧和好,待以后再表。

且说晋朝安西将军庾翼,代替兄长庾亮镇守武昌,府宅中屡次有妖怪出现,于是想要移镇乐乡,上书朝廷,请求批准。朝廷议论纷纷没有决定,征虏长史王述,独自向车骑将军庾冰上书,说不宜移镇,大致内容如下:

乐乡距离武昌一千多里,几万部众,一旦迁徙,新建城墙,公私都很劳扰。再者江州要逆流数千里,供给军府,劳役加倍。而且武昌实际上是江东镇戍的中心,不只是抵御上游而已,紧急情况报告,呼应不难。如果移驻乐乡,远在西部边陲,一旦江边有危险,不能相互救援,难道不值得忧虑?地方大员和重要将领,本来应当驻守要害之地,形成内外形势,使觊觎的心思,不知道指向哪里。从前秦朝忌讳灭亡胡人的谶语,最终成为刘项的资本,周朝厌恶檿弧的歌谣,恰好引发褒姒的祸乱。因此通达的君子,正直行事,通过禳解躲避的办法,都不敢采用。只应当凭借人力事理的胜理,思考国家的长远之计。安西将军的请求,似乎不可行,请求您明鉴!

庾冰收到书信后,很以为然,于是撤销庾翼的提议,仍然命令他镇守武昌。骠骑将军何充,原本与庾冰一同接受遗诏,辅佐晋室。后来看到庾冰自恃是皇亲国戚,事情多独断专行,于是不想在朝中空占职位,请求外调。朝廷旨意于是令何充出镇京口,都督扬、徐二州军事,兼任徐州刺史。从此庾冰主管内政,庾翼主管外务,兄弟相互呼应,又把那东晋国家,变成庾氏的产业了。当时琅琊内史桓温,是宣城内史桓彝的儿子,桓彝殉难后,晋廷特别加以优待抚恤,让桓温娶了南康公主。桓温性情豪爽,议论宏大,曾经与庾翼友好。庾翼很器重他,在成帝未驾崩时,曾上疏推荐说:“桓温是当世英雄,希望陛下不要以常人相待,不要把他当作寻常女婿,果真让他承担重任,一定能够弘扬拯救艰难,方叔、召虎不难重现啊。”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成帝于是让桓温担任琅琊内史。桓温和庾翼彼此通信问候,互相标榜,也就是互相期许。庾翼常常想要消灭赵国攻取蜀地,等到得到桓温的怂恿,更加跃跃欲动,于是派遣使者向东约燕王慕容皝,向西约凉王张骏,约定日期共同举事,当即上表说:

羯贼石虎,年近六十,奢侈淫逸理当耗尽,丑恶之辈怨恨反叛,又想要在辽东决一死战,慕容皝虽然勇猛果敢,未必能够稳固。如果北方没有牵制的敌人,那么江南将和辽左无异了。臣之所以总是激发良知,不顾怨恨责难,然而东西的援助,未必能够全部实现,并且商议向北进军,移镇安陆,进入淝水五百里,打通涓水,先率领南郡太守王愆期,江夏相谢尚,寻阳太守袁真,西阳太守曹据等人,精锐三万,风驰上路,并命令平北将军桓宣,前往攻取丹水,动摇秦雍,用长缰绳驾驭,以逸待劳。等到几年后,复兴有望。臣已经临近许洛,私下认为桓温可以渡戍广陵,何充可以移据淮泗,路永可以进屯合肥。希望上表之日,就能决定圣上的听闻,不可广泛询问不同意见,以免错失时机。用兵只听说笨拙的速战,没听说精巧的久拖。谨此呼吁。

这表呈上后,于是调发所统领的六州兵马,日夜催促。百姓不堪需求勒索,怨声载道。康帝派遣使者劝止,朝中大臣也多写信劝阻。还有车骑参军孙绰,又上书极力劝谏。庾翼都不听从,直接率领部众从夏口出发,又上表请求移镇襄阳,大致说:

臣近来因为胡寇有衰败灭亡的趋势,暂时率领所统领的军队,征讨山北,收复了江夏的几座城池。臣在九月十九日从武昌出发,在二十四日到达夏口,挑选士卒,收集车马,准备上路,然而所调用的供应牛马,来的地方都很远,百姓所养的,谷草不足,并且大多瘦弱,难以行走。加上临近冬天野草逐渐干枯,往返两千里,或许会有挫折停顿,就随时根据情况估量,暂且停止这次行动。又山南各城,每到秋冬,水大多干燥枯竭,运输漕运费力,实在艰难阻碍。私下认为襄阳是荆楚的旧地,西接益州、梁州,与关陇近在咫尺,北去洛河,不到一千里,土地肥沃田地良好,方城险峻,水路流通,转运没有阻碍,进可以扫荡秦赵,退可以保卫占据上游。臣虽然不勇武,见识短浅,承蒙国家厚恩,立志立功,因此接受任命四年,只以训练军队为要务,实在是想要凭借圣朝的威灵,借助士民的义愤之诚,趁着寇贼衰败,逐渐进逼。去年春天,曾上表请求占据乐乡,扩大农田积蓄谷物,以等待二寇的破绽,却正赶上皇上高远难以听到,没有垂察。朝廷议论纷纷,于是让我的微小诚意不能通畅。从那以来,上参考天人的微妙,下采纳投降俘虏的言论,胡寇衰灭,为期不远。臣虽然没有能够长驱中原,斩杀凶恶之徒,也不可不进据要害,慢慢思考攻取的适宜之策。因此思量进入淝水,移镇襄阳,那谢尚、王愆期等人,全部命令返回驻守原本的戍地,等到达所在之处,迅速派遣使者启奏。

康帝接连阅览庾翼的表章,与自己的想法实在不同,就是朝廷内外的大臣,也多有异议,只有庾冰、桓温,与前谯王司马承的儿子司马无忌,极力赞成。两庾都是元舅,即使康帝也拗不过他们,只得听凭他们施行。庾冰因为庾翼移镇襄阳,也想要外出作为后续,作为庾翼的声援。康帝于是让庾冰都督江、荆、宁、益、梁、交、广七州,以及豫州四郡军事,兼任江州刺史,出镇武昌,作为庾翼的援应,并且加庾翼都督征讨诸军事。征召徐州刺史何充入朝辅政,录尚书事,调任琅琊内史桓温,都督青、兖、徐三州军事,兼任徐州刺史,召回江州刺史褚裒,入朝担任卫将军,兼任中书令。转眼间已经是一年,庾翼有部众四万,驻扎在襄阳,多次会见僚佐,陈列旌旗盔甲,亲自授予各将弓箭,分给之后还剩下三支箭,于是奋身站起说:“我今日率领部众北行,就像这箭。左右可取正靶到百步之外,由我依次射击,试试看我能否命中?”说着,已经有军吏摆好箭靶。庾翼三射三中,顿时大众喝彩,喧闹声如雷。当下檄令梁州刺史桓宣,前往攻击丹水。桓宣奉檄出兵,行进到丹水附近,正与赵将李罴相遇。李罴勇猛过人,部下也多精锐,竟然将桓宣的军队打败。桓宣失利逃回,庾翼上奏贬桓宣为建威将军。桓宣羞愤成疾,竟然去世。庾翼让长子庾方之担任义城太守,代替统领桓宣的部众,又授予司马应诞为襄阳太守,参军司马勋为梁州刺史,并戍守西城。

当时赵王石虎,正在大兴土木,接连修筑四十多所台观,又营建洛阳长安二宫,工役多达四十多万人,并且想要从邺城建造阁道,直达襄国,一面命令河南四州,准备舟船器械,为南侵做准备;并、朔、秦、雍,筹集兵马,为西略做准备;青、冀、幽州,储备粮草,为东攻做准备。各州军队赶造铠甲头盔,共集结五十多万人,还有船夫篙工,又多达十七万人。再加上公侯牧宰,竞相谋取私利,横征暴敛,百姓不堪忍受。贝邱人李弘,趁机作乱,自称姓名应谶,召集党羽,设置百官。经过石虎派兵围剿抓捕,才得以诛灭,牵连多达数千家。石虎以为乱党被平定,无人敢欺侮,索性天天狩猎游玩,纵情淫乐。又曾经微服出行,侦察工役。侍中韦悛,委婉劝谏,石虎厚赐谷物布帛,似乎重视善言,其实是并不悔改,荒诞如故。秦公石韬是石虎的庶子,经常得到石虎的宠爱,唯独太子石宣暗中忌恨,与石韬有嫌隙。右仆射张离,向石宣献媚,说应当削减诸公府吏,以免侵犯逼迫东宫,石宣听了很高兴,立即命令张离上书奏请,得到石虎允许,于是饬令秦、燕、义阳、乐平四公府,只准设置官吏一百九十七人,士兵二百人。四公以下,减少三成,因为这一番裁减,得以腾出兵士四万,全部配给东宫。诸公相继含怨,于是产生暗地的嫌隙。石虎还像睡在梦中,一点都没有察觉。

恰好青州守吏禀报说济南平陵城北,有一个石头雕刻的老虎,忽然活动,走到城东南,后面有狼狐一千多头跟着,所经过的脚印,都形成了小路。石虎大喜道:“石虎就是朕的名字。从西北迁徙到东南,大概是天意想要让朕荡平东南吧。天意不可违背,应当敕令各州兵全部集结,明年应当由朕亲自率领六军,顺应天意南讨就行了。”全是妄想。于是群臣都祝贺。其中有一百零七人,献上皇德颂,说得石虎功德巍巍,尽情阿谀谄媚。石虎更加欢悦,于是下令民家五户,出车一辆,牛两头,米十五斛,绢十匹,违抗命令的斩首,不足的也斩首。可怜百姓无从筹备供给,甚至卖儿卖女,供奉军需,还不满数目,无奈在路旁自缢。乡村山林,遗骸累累,一方的怨气,酿成了变异。泰山上面,有石头自然燃烧,八天才熄灭。东海有大石头自己立起,旁边有血流。邺西山石间出血,流了十多步,蔓延二尺多。太武殿刚刚建成,墙壁上多绘制古圣先贤,忠臣孝子,贞夫烈妇,忽然都变成异样的形状,狰狞可怕,过了十天,头都缩进肩膀中,只有冠巾露出来。石虎也觉得惊异,秘密不让宣扬。只有佛图澄被石虎信任,叫他进来查看。佛图澄只是抽泣流泪,不说一句话。佛图澄是奇僧,为什么不借端规劝?只是以流泪了事!不久石虎到太武前殿,宴请群臣,看见有数百只白雁聚集,石虎命令群臣起身射箭,没有一个射中,又由自己射雁,也没有射中,不由得惊诧起来,于是召来太史令赵揽询问。赵揽秘密禀告说:“白雁聚集在庭院,是宫室将要空虚的预兆。陛下只要安静镇守宫城,不可南行,就足以隐消这个变故了。”还是赵揽能够善于劝谏。石虎于是前往宣武观,大规模检阅军士,各军已经集结一百多万,等候命令南下,应当由石虎检阅一番,命令解散回归,全体解除戒严。此后石虎无意南下,只是命令各戍将严守本汛,不得擅自离开,所以晋朝的庾翼、庾冰,主张北伐,调兵遣将,瞎闹了一年多,虽然没有成功,还算是没有遇到大敌,不至于大败。到康帝建元二年九月,康帝突然患病,一天比一天严重,险些就要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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