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梦魂(1 / 2)

  林长辞默不作声,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夜雨里,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握了握手指,手背上的伤口在香中药性的激发下有些发疼,那是铸剑留下的痕迹。

  林长辞原以为自己还能给温淮打一柄剑,以安抚他这些年被冷待的心,可火炉中溅起的火星落在手背,灼烧出一道长长的伤痕。

  他这才知道,一切只是他以为罢了,他已连火也控不好,又如何锻造无坚不摧的寒铁,打出一柄适合温淮的剑呢?

  伴随着一声声惊雷,寒风把雨吹斜,浸湿了庭下台阶。

  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唯余空茫细雨。

  林长辞拢着袍子,忽然拼命咳嗽起来,跌坐在榻上,清瘦的背脊微微颤抖。

  手指间再次沁出暗红色,肺腑翻涌着逆行的气血,他弓着身子伏在床榻,咳得好像要把心呕空一块,几乎起不来身。

  呼吸闷闷的,闻不见甜腻的香气,鼻间也是淡淡的血腥味。

  林长辞不知咳了多久,胸口闷痛,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从雨中回来。

  ……

  第二日,林长辞醒来时,头沉得像是染了风寒。

  他被搬到了床上,被褥好好盖着,染血的手巾不知去了哪里,窗户也关好了。

  他按着心口又咳了几声,听见动静,鹤推门而入,道:“公子。”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一看便知是新熬的:“公子睡觉怎么连窗户都忘了关,寒气吹进来可还了得?”

  “鹤?”林长辞看了他一眼,问:“昨夜你来过?”

  “我见雨下得越来越大,过来替公子关了窗。”鹤舀了一勺药汁,递到林长辞唇边道:“先喝药罢。”

  林长辞闻言,微微敛眸,没再说什么,将药汁一饮而尽。

  兴许是鹤的药熬得及时,他没有感染风寒,虽然咳血的时候越来越多,日子倒是如先前一般过着。

  与公子不同的是,鹤觉得他与温淮近日不大对劲。

  先前公子被无礼唐突,尽管恼怒,还是抛弃芥蒂,去拦急着送死的温淮。

  但自从他亲自把人从南越带回来以后,二人之间的距离就变了。

  公子默许了温淮一些过界的举动,平日也少有呵斥,不知是终究软化下来,还是仅仅不想看温淮再一次送死罢了。

  林长辞要做的事,鹤是从来不会置喙的。只是最近二人反倒像是颠倒了过来,林长辞对弟子们关心得多了,温淮却极少来扫花庭,即便来也很少说话,和他沉默以对。

  这般怪象,由不得鹤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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