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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过了十多个小时,他再次坐上温城机场的摆渡车,只剩傍晚夕阳虚虚实实地落在停机坪上。是难得一见的火烧云,将整个机场映衬得一片艳红,周围人都在举高手机拍下落日气势磅礴的这一刻,只有余林屹头也不抬盯着屏幕查询城区道路实时拥堵情况。

  正是周末,出机场的道路堵到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如同余林屹此刻的心情。到市区二医也不过十几公里,他凭着记忆绕了许多小路,终于在天色全暗前到达目的地。

  从外面看,住院楼的每盏灯光都亮着,如果忽略顶部那块猩红的十字形标志,这里倒挺像万家灯火通明的小区住宅。但事实恰恰相反,祈祷与泪水铸成的墙壁终究太过冰冷,余林屹一进楼道便感到心口发颤,被他刻意压制住的担忧与慌张瞬间喷涌而出。

  这种感觉在透过病房玻璃门,见到唐清悦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刻,似乎被抚慰了,也似乎更甚了。

  “你来做什么?”徐秀霞提着热水壶回来,远远看见病房外站着个眼熟的身影,走近一看竟然是余林屹。她拧紧眉毛,没好气地低声呵斥:“小悦告诉你的?你们果然还在背地里交往!”

  事实上两人已经几个月没联系,但余林屹没心情解释,只是沉声问道:“阿姨,我进去看看清悦可以吗?”

  徐秀霞下意识拒绝:“不行,你赶紧走。”说完她转头望了望病房里的唐清悦。灰蓝的病号服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手掌交叠搭在胸口,左手的手背上扎着吊针,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胆囊切除术需要全麻,二十分钟前唐清悦被推出手术室时麻药刚醒,晕晕乎乎的,还没回到病房就接着睡着了。除去呼吸的痕迹,此刻她虚弱到几乎看不出一丝生命力。

  徐秀霞的眼前突然出现来医院前一晚的情景,唐清悦伤心欲绝地对着她说苗厂和余林屹都是她最珍视的东西,求着她不要再干涉。徐秀霞很不赞同女儿的话,但她不得不承认唐清悦这次突如其来的小病像一摞沉重的筹码,让她坚持这么多年的观念在潜意识中发生动摇,尽管她很不情愿,更不想妥协。

  “小悦刚做完手术,你别吵她。”徐秀霞打开病房门,把热水壶放在桌面,音量很轻,语气别扭。

  余林屹听见了,跟着走进来道谢:“好,谢谢阿姨。”

  徐秀霞又板着脸继续说:“别待太久,看完赶紧走。”讲完她就出去了,摆出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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