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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晋超小声问:“太子管不了户部那怎么办?”

“放心,户部肯定会给太子管。”至少名义上。

“你怎知?”

“我猜的。”

宜妃不信,但她也不多问,她提高声音道:“别看日头好,雪还没化,天气还没暖和,你们俩也少出门,多在家养着吧。”

“多谢额娘关心,我们省得。”

和以前一样,宜妃留两个儿媳用了午饭,才让她们回去。

宫里的地扫得干净,地上一点冰雪也无,妯娌俩不着急,也走得慢,到宫门口时,叶菁菁自觉今日一整天的运动量已经达标了,上马车倒头就睡。

慧心和晴云早有准备,厚实的垫子、被子都备好了,烫手的铜水壶往被子里一塞,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主子休息,马车赶得慢,回府后慧心也不催主子,只叫马车停到主院里,把奴才都清出去,叫主子在马车里也能睡个安稳觉。

叶菁菁在家安稳,刚赶到江宁府的胤禟跟她是两重世界。

胤褆、胤禛、胤禟兄弟三个刚赶到江宁府,兄弟俩分两路,一路去总督府一路去镇江关。

胤禛怕胤禟对伊拉哩氏·阿山不客气,就打发他和大哥去查镇江关的税关,谁知道他们还没进门就闻到院子里飘出来的浓重的烟味儿,两人带兵冲进去,只见一群税官正在烧账本。

“大胆,给爷停下!”

院子里一群人吓得腿脚发软,正在这时,外头又一群官兵把胤褆和胤禟他们围了,也不交涉,那为首的将领举刀就杀。

“奉总督大人令,这伙人强盗扮官兵,强闯镇江关,不仅杀害税官,盗走税银,如今还烧毁账册!”

“兄弟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刀,杀了这群土匪,抢回税银,本将为你们请功!”

“杀!”

胤禟顿时明白了,这个领头知道他们是谁,专程埋伏他,准备把他弄死推脱给土匪和那个倒霉催的两江总督。

或许,也可能真的是那个两江总督下令杀了他们。

胤禟犹豫了一瞬,当机立断:“叶淮,你趁机逃出去,去找四哥,叫他带兵来救我们。”

四哥既然说伊拉哩氏·阿山是个信得过的,四哥自己拿主意吧。

叶淮护着主子走不开身,他推了另外一个侍卫趁机冲出去找四贝勒来。

他们一行五千余人,四贝勒带走了两千,他们这里只有三千人,那个不由分说要杀了他们的将军带了六千人过来。

悬殊太大,他们支撑不了太久。

叶淮一边护住主子一边杀敌,还一边找空档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这个院子不大,冲进来的也就几百人,院子里杀得血流成河,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也如此,跳出院子也是陷入敌军包围中,不如院子里安全。

“唐子归,你过来!”

叶舟边杀敌边往主子爷身边冲,刚冲出去两步才想起唐子归。

唐子归吓得腿脚发抖,蹲在一处角落里,叶舟叫他,他腿抖得不敢过去,外面刀剑乱飞,还是他这个角落最安全。

叶舟果断,退回去拉起唐子归就跑,唐子归捂住头哇哇乱叫,妈妈呀,我的小命要没了。

之前抓贪官抄家,他们的优势明显,几乎是毫无难度地平推,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这么猛的抵抗力量,唐子归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

“别他妈乱叫,滚进去!”

叶舟冲唐子归屁股猛踢了一脚,唐子归一轱辘滚屋里。

叶舟踢得太狠了,唐子归摔得头晕眼花,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左顾右盼,屋里没人,没人,都没人,安全!

刚松了口气,唐子归一站起来,一支箭从他头皮擦过,咚的一声插进他身后的墙上。

唐子归顾不得身上痛,砰的一声倒地上,他捂住脑袋往墙角滚。

“救命啊!叶舟!我的贴身护卫!”

唐子归眼泪汪汪,富婆姐姐给我派的贴身护卫不靠谱啊!

“放下武器!”

“我是四贝勒胤禛,我命令你们,都住手!”

“额都,叫你手下的人放下武器!”

如今的江宁府防守营副将,出身满洲正蓝旗的伊尔根觉罗氏额都,根本不听。

“强盗的增援来了,兄弟们,赶紧拦住!”

“杀!”

底层小兵,哪里知道什么贝勒,他们的副将喊他们杀,那就杀。

胤禛见状,举起手中的剑,催动□□的骏马,带着人往里冲。

“四哥,就你来了?”

“先撑着,救兵在后头。”

九皇子府的侍卫找到他时,胤禛已经进了总督府,两江总督阿山听说直郡王和九阿哥被围后立刻就叫不好,他说额都要叛乱,衙门这点衙役压不住额都,他亲自去八旗营叫兵来。

税关的围墙建得又高又厚实,杀红了眼,人叠人翻墙往里冲,胤禟他们守不住,边打边往里面撤,唐子归躲在墙角下当鸵鸟不行了,只好壮着胆子往后撤。

前头太危险,撤退得太快又怕脱离大部队,被敌军从后面围上来。唐子归躲躲藏藏,眼睛比尺子还准,眼看他们又被逼退几米,他看准时机往后又挪几米。

老天爷,求求了,救兵快来!

也不知是不是唐子归的求救有用,他们退到后院,即将无路可退时,救兵来了。

救兵把税关全围起来,两江总督伊拉哩氏·阿山大步进来:“额都,收手吧。”

“晚了,收不了了。”

额都转头,朝右边墙角一个猛冲,还活着的两个税官被他一刀结果了,他反手一刀抹脖子,鲜血飙射,他软绵绵地倒地上,没了声息。

胤禟压着怒火道:“伊拉哩氏·阿山,你最好给爷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江总督伊拉哩氏·阿山道:“是臣太过优柔寡断,以致皇子们陷入险境,还死了这么多兄弟,是我之过。”

胤禟一脚踢翻阿山,脖颈青筋暴起:“你说是你之过就完了吗?”

胤禛抱住胤禟:“你忍一忍,先弄清楚事情再说。”

胤禟忍不了:“来人,给爷把两江总督抓起来。”

“愣着干什么,抓呀,要爷把圣旨拿出来给你们看吗?”

胤禟手中没有抓两江总督的圣旨,但有对抵死不从的贪官、犯官格杀勿论的旨意。

胤褆和胤禛都没有拆九弟的台,两江总督阿山束手就擒。

王进不在,胤禟自己出马审案,胤褆和胤禛都默契地拦住他。

“李德明,你去审。”

“是,臣这就去。”

李德明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九阿哥出京先是在武定府遇到围杀,第二次出京带着五千精兵以为肯定安全,没想到这回遇到自己人围杀,他一把老骨头险些交代在这里,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他定要将案件审问清楚。

李德明也曾是主政一方的人,两江总督这个职位最高的涉案人员愿意配合,再加上他们之前得到的证据,以及高士奇写的那封信,真相很快浮出水面。

江宁府防守营副将额都,他阿玛十年前有吸洋烟的习惯,后又吸鸦片。鸦片这个玩意儿明代就传入了,明代《蟫精隽》一书说鸦片壮阳,补精益气,价等同于黄金。

额都掏空家底也供应不起老爷子的耗费,后不知怎么他和人搭上线,经手贩卖鸦片,数额也越来越大。

虽朝廷没有禁止,阿山也知道鸦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几次劝额都,没劝住,就起了从根源断了鸦片的心思。

阿山在两江总督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安徽、江苏、江西他都十分熟悉,他通过追查送货路线发现,额都手中的鸦片是从云南开化府走私进来,走水路从西往东把货送到江浙一带。

从安南国,经开化府进来的鸦片不用交重税,比从四大海关进来便宜许多。

额都深陷其中,开始是为了他阿玛,后来是为了银子。

“他杀我们又是为了何事?”

李德明禀报道:“总督大人猜测是因为我等查税关查得太深,他怕暴露,所以想杀了我们再嫁祸给两江总督。”

严真前来禀报:“禀主子爷,我们查了还未烧掉的账本,镇江关的实得税收和上交朝廷的税银差额巨大。我们把税关的账册和额都暗室里的账册做了对比,差额的一部分税银被额都拿走,应是换成了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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