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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的意思是,若是有机会,咱们再跑。”

他们主动退一步,在康熙心里,自然就进了一步。

胳膊拧不过大腿,该退还是得退,这叫识时务。

而且,叶菁菁觉得陈廷敬说的对,康熙的神经太敏感,与其等着他动手,他们不如识趣一些,对朝堂和百姓都好。

对他们夫妻自己嘛,能过几年安稳日子也很好。

过完年,还未出正月,年羹尧领兵去云南。

二月,康熙南巡,点了胤禛、胤祉、胤祺、胤祥、胤祯几位伴驾。留下太子、胤祐、胤禩、胤禟四人在京处理政事。

二月中旬,御驾还在途中,云南巡抚张霖和当地土司联手对抗年羹尧,两方打了起来,康熙震怒,发御旨至云南,命年羹尧定要活捉张家父子,送回京城论罪。

没过几日,倭寇犯边,这回他们去的不是江浙沿海,他们去的是离他们本土最近的吉林一带,从海参崴登陆,沿途劫掠。

倭寇再南下就直插盛京了,这还得了?

必须打倭寇,但海参崴沿海只有不到一千驻军,此时必然要从其他地方调兵。

京畿八旗不能动,只能从靠近海参崴的东三省调兵过去,东三省的兵多是蒙八旗,要叫他们去打倭寇,必须去个有分量的人压阵。

海参崴?这不是福晋提了好几次的地方吗?胤禟脑子里灵光一闪:“太子爷,不如我去?”

“不着急,等皇阿玛示下。”

胤禟着急:“等不了了,调兵需要时日,如是再等,倭寇直接打进盛京了。”

“九弟,你不擅长兵马,去也无用。”

胤禟好险没被这句话噎死,他努力给自己找补:“我只是去压阵,又不是亲自上阵打,我武艺稀松也不影响。”

胤礽还是不同意:“八百里加急,今晚上皇阿玛的手谕就会送回来。”

“九弟放心,倭寇一贯喜欢小股兵力袭扰,沿途官兵定能阻拦住他们。”

胤祐、胤禩两人也觉得该等皇阿玛手谕,毕竟,用兵是大事。

胤禟失望,看来轮不上他了。

胤礽嘴上说不是大事,心里却慌,若是因为他等皇阿玛手谕延误了战机,最后这个责任必须要他担。

可若是他下令,蒙古八旗听不听他的命令是一回事,皇阿玛若是知道,对他这个太子心生忌惮,他就完了。

胤礽左右为难间,八百里加急军令送回京中。

康熙命九阿哥胤禟督阵,正红旗都统齐世领兵,协同科尔沁左翼后旗、科尔沁左翼前旗去海参崴肃清倭寇。

胤礽、胤祐、胤禩三人听到军令后,都认为皇阿玛既然叫齐世去海参崴,那么老九作为皇子和齐世的女婿,他去督阵也十分合理。

胤禟和叶菁菁不这样看,夫妻俩都有一种感觉,一种即将要被发配宁古塔的感觉。

一进不如一退,打退倭寇后,若朝廷需要身份上镇得住满蒙八旗的人去驻守海参崴,他们夫妻,也不是不能去。

康熙此举,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四哥,你知道皇阿玛下的旨意了吗?”

胤俄着急:“九哥的骑射功夫咱们兄弟都是知道的,皇阿玛叫九哥去督阵,怎么想的?”

胤祯也觉得皇阿玛这道旨意没过脑子:“就算叫皇子督阵,大哥不在,怎么着也该叫我去,实在不行,叫三哥去也行。”

胤祉不满:“什么叫我去也行,我能文能武,怎么还不如你了。”

“那三哥去跟皇阿玛说,你替九哥去。”

胤祉往回缩了:“要打仗,蒙古八旗会打,叫我看,不必叫皇子去督阵。”

胤祯顿时看不起三哥了,轻哼一声:“四哥,你去帮我给皇阿玛说,我愿意替九哥去海参崴。”

胤禛摇头:“皇阿玛已经下旨了,恐怕改不了。”

九弟有何本事他们兄弟都知道,皇阿玛肯定也知道,这么多皇子都在,皇阿玛一定要叫九弟去,怕是有什么其他安排。

胤祺提出一个法子:“九弟和齐世大人走陆路,可以求皇阿玛调海军从海路北上,通过朝鲜海峡到海参崴,和九弟陆海夹击?”

“这是个法子!”

胤祥忙道:“咱们去禀报皇阿玛。”

法子确实是个好法子,但是海军是不是在岸上休整就不知道了。如果海军出海,要么开船去找,要么就只能等他们从海上回来。

等海军回来,消息传递过去,海参崴那边说不定都打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儿子们都这般说,康熙也不能否了他们的提议:“给海军下旨,令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去海参崴,协助胤禟、齐世歼灭倭寇。”

“皇阿玛,儿子想跟着海军去。”

康熙看胤祯一眼:“你也会打海战?”

胤祯忙点头:“儿子在红河港时上过船,还跟海盗打过,儿子去了定能帮得上忙。”

“你想去,那就去吧。”

“儿臣遵旨。”

胤祯欣喜,赶忙快步出门,追上送信的差驿,他要一起去福建。

一封信急信送回京城,进跟又有一封送去福建。

御驾距福建更近,走水路顺流而下更快,胤祯运气也好,他到福建时,海军刚从新忌利坡回来,听到军令后,胤褆立即整军上船,沿海北上去海参崴。

海军出发时,信送达京城,胤禟、齐世领兵出京,经由锦州府奔去盛京,在盛京整合科尔沁左翼后旗和科尔沁左翼前旗。

科尔沁左翼后旗领兵的是扎萨克多罗郡王岱布,科尔沁左翼前旗领兵前来的是扎萨克塔达布郡王的儿子伊西班迪。

齐世跟岱布郡王认识,见面后两人拥抱,很快放开。

“这是你儿子?”岱布郡王指着他身后全副武装的胤禟。

“不是,长吉在海军,嘉年在南方读书,这是九阿哥,胤禟,我的女婿。”

胤禟表情严肃地冲岱布郡王和伊西班迪点点头:“皇阿玛派我来督军,这次要麻烦两位了。”

“好说,杀几个倭寇不在话下。”

齐世道:“岱布,这次咱们要并肩作战了。”

岱布大笑:“倭寇罢了,对咱们蒙古勇士来说都是小矮子,咱们骑马杀过去,比杀头羊还容易。”

伊西班迪轻蔑道:“倭寇掠杀南方沿海百姓就算了,他们还敢从海参崴登陆直插咱们满蒙后方,这不是找死么。”

都统齐世翻身上马:“不管如何,沿途倭寇只要发现,杀无赦。”

“出发!”

胤禟骑马跟在岳父身后,身穿一身软甲,被侍卫护着往海参崴奔去,第二日在延吉冈处遭遇几百倭寇,齐世头一个领兵冲杀过去。

胤禟手握大刀,也骑马猛冲过去,一刀撂倒了一个倭寇。侧后方突有两个倭寇砍马腿,被后面跟着的叶淮砍了。

“主子爷,别冲太前。”

“爷有数,出不了事。”

冷风从头盔里灌进来,一说话冷风冲得嗓子疼。他抬眼望去,几百个倭寇被岱布郡王杀得丢盔弃甲。

“留两根舌头!”

叶淮飞身下马,瞧准两个穿着较好的倭寇,一脚踹翻,脚下再一猛蹬,倭寇双腿齐断。

“啊!”

倭寇痛到浑身发抖,叶淮都不曾多看一眼:“来个人,看住了!”

“是!”

战场很快打扫完,齐世提着刀过来,先囫囵个地上下看了胤禟一遍,才问:“留的舌头呢?”

“在那边审讯。”

叶淮手下的人都是从长福庄里挑出来的,个个都有自己的专长,有几个还会说些洋人的话,其中就有个会说倭寇的话。

“审问出什么了?”

那侍卫快步跑过来:“禀大人,据那两个倭寇说,他们登陆海参崴的倭寇分三路,一路去了二道沟苏城方向,两路走晖春方向。”

“进晖春了?”

“他们来人少,没敢攻城,都围着晖春外面的小地方劫掠,那两个倭寇说,明日他们就要撤退。”

岱布郡王骂道:“这倭寇还挺有心眼儿,但凡咱们路上耽搁一下,等咱们赶到时,他们就出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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