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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很着急,那也别急,急除了让你行事乱了章法之外,没任何益处。”

胤禟拉着福晋的手:“行了,快别跟我说什么急不急的话,爷听了脑袋疼。”

夫妻俩出门,慧心正在院子里跟永乐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慧心见主子出来了,她才松了口气,好险拦住小主子了,没叫小主子闯进门去。

永乐玩得正高兴:“额娘,阿玛,跟永乐一起玩呀。”

叶菁菁抱起女儿贴贴:“不玩儿了,咱们去用晚膳。”

“好呀好呀。”

入秋后,天气说冷就冷。白天还是大太阳,晚上一下就冷了,半夜胤禟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床厚被子给福晋盖上,又轻手轻脚出门去隔壁。

王嬷嬷刚给小主子身上又搭了床被子,就看到主子爷来了。

“给主子爷请安。”

胤禟点点头,见女儿没冷着,这才回屋继续睡。

晚上突然降温了,第二日起来,叶菁菁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换了身厚衣裳。

“永乐那里有没有事?”

“禀主子,昨儿夜里主子爷去隔壁瞧了小格格,王嬷嬷照顾得好,没冷着。”

叶菁菁满意道:“难为王嬷嬷这么细心,年终赏银给王嬷嬷多加一成。”

“是,奴婢记住了。”

胤禟一大早去军营了,叶菁菁今日不忙,本准备去看女儿假模假式地跟敏心练武,家里来客了。

“岱布郡王,您真是稀客呀。”

岱布大笑:“一年来好几趟,也不算稀客,这位才算是真的稀客。”

“这位是?”叶菁菁上下打量这位大汉,身高至少一米八,长得又壮实,猛地看过去,跟一座山似的。

“这位贵客,来自漠北蒙古,车臣汗部大汗乌默客长子衮臣。”

漠北蒙古过来的,确实是贵客,叶菁菁赶紧请人进门,吩咐慧心上奶茶。

岱布笑着对衮臣说:“九贝勒府上的奶茶跟咱们草原上的奶茶有些不同,你尝尝喜不喜欢。”

叶菁菁也笑道:“您尝尝,若是不喜欢,我叫他们换成你们爱喝的口味。”

衮臣话不多,人却很好相处,没有因为叶菁菁是妇人就看不上她。

等了会儿,胤禟和胤祯兄弟俩骑快马回来,两人进门,岱布坐着没动,衮臣站起身对两人行礼。

“衮臣不用客气,请坐吧,您是我们的贵客。”

胤禟到了,叶菁菁出门,被衮臣叫住,他是个直接的性子,不等胤禟问,他直接就说:“我们想要粮食和药。”

“粮食你该问朝廷要,至于药材,也是如此。”

“等不及了,草原上很快就要下雪,巫师说今年这个冬天会格外难熬,若是没准备足够的粮食和药材,我们部族会冻死许多孩子和女人。”

衮臣看向叶菁菁:“我从岱布那儿知道你有本事弄粮食和药材,只要你肯给我粮食和药材,要求你可以随便提。”

胤禟、叶菁菁、胤祯都盯着岱布,岱布笑:“都是草原上的兄弟,他们有难,我们不能不管吧。”

“汉人说十根手指有长短,大家日子都难过,粮食不够,他们肯定更偏向那些富裕的地方,咱们草原只能在原地等着,熬着。”

“九福晋,你的粮食是从海外弄来的,咱们又不是跟大清其他地方抢粮食吃,你能帮就帮一把吧,我们草原人,最记恩情。”

胤禟问:“衮臣,你父亲给朝廷上折子了吗?”

“上了,皇上说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存粮不多,但是会赶在下雪前给漠北各个部落送一批粮食。”

话没说明白,但是都懂,朝廷送的这批粮食肯定不够。

“福晋,你如何说?”

胤禟习惯地看向叶菁菁,胤祯也看向九嫂。

“岱布,前些日子你问我多要的那批粮食就是给漠北的吧。”

“正是。”

“我叫人拒绝你的时候也说明白了,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叶氏商行的船就那么多,就算我从其他商行那儿借船运粮,也达不到你要的数目。”

岱布不慌:“你有解决的办法吧。”

岱布认识这位皇子福晋两三年了,她是什么人,他多少了解一些。不得不说,比她阿玛齐世更精明。

叶菁菁微微一笑:“要想达到你们要的数目,必须跟海军借船才行。”

“如何借?”

“你们写封信,我叫人快马送去京城交给四贝勒,四贝勒进宫找皇上商量借船之事。”

“能成?”

“大概率吧,蒙古对大清如此重要,若有法子,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衮臣一点犹豫都没有,当场写了信交给叶菁菁,岱布也写了封信陈述草原今年的惨状。

胤禟和胤祯都写了信给四哥。

一共四封信,叶菁菁当着衮臣的面把信交给叶淮,叫他快去快回。

叶淮正要走时,衮臣叫住他。

“贵客有何吩咐?”叶淮问道。

衮臣目光如炬:“你告诉四贝勒,若是他促成此事,我们漠北蒙古,记他的情。”

“贵客之言,我等记下了。”

叶淮一刻都不敢耽搁,十人二十匹马,一路轮换着骑,早上出发,傍晚就到了京城。

胤禛刚下值回府,见完叶淮等人后,匆忙坐马车进宫。

没有选择骑马,是因为他需要一点空档好好想想,该如何跟皇阿玛提这事儿。

九弟和九弟妹,真是给他送来一份好大的人情!

胤禛到乾清宫殿外求见皇阿玛,他略站了片刻就被传进去了。

“这么着急前来,所为何事?”

“禀皇阿玛,为漠北蒙古冬日缺粮之事。”

康熙突然坐直身子,眼神锐利:“你要向朕禀报漠北蒙古之事?”

胤禛跪下,举起手中四封书信:“漠北蒙古车臣汗部乌默客长子衮臣到海参崴找九弟买粮。”

“梁九功!”

梁九功忙上前取过四贝勒手中的信,送到御前。

康熙手有些重,信纸被翻得哗啦啦作响。

胤禛跪着,一声不吭。

“呵,老九福晋如今越发能耐了,朕只当她跟草原上做点小买卖,她竟然都开始倒卖粮食了。”

半晌,康熙把四封信丢御案上:“老四,你说该如何办?”

“满蒙是一家,且漠北那边已经来人了,儿臣认为,如今咱们既然能帮得上忙,于情于理,该帮。”

“呵,也是,朕要是不应,漠北漠南该埋怨朕了。”

胤禛磕头:“皇阿玛乃天子,您对蒙古各部向来亲近有加,皇阿玛多想了。”

“站起来。”

胤禛犹豫,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四,站起来。”

胤禛这才慢慢站起来。

“头抬起来。”

胤禛抬起头,直视皇阿玛,他头一次看清皇阿玛的脸,威严、苍老、阴沉、疲倦。

“你认为,蒙古是敌是友?”

“现在是友,以后或许可能是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前事情若不解决,这个友立刻就会变成敌。这是阳谋。

康熙似笑非笑,他身体往后微微一仰:“梁九功,给海军传朕旨意,借船给蒙古运粮。”

“是。”

胤禛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件事,算是成了。

胤禛原地站了许久,见皇阿玛没说话,他行礼退下。

“胤禛。”

“儿臣在。”

“不要试图越过朕跟蒙古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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