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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双愣了几秒,随即笑道:“不行。说好了要到结婚后的。”

这时的郁双变得很有原则,似乎这是他人生必须要坚守的信条,兰攸将他从身上踹下去,用被子蒙过头顶,暗想,一开始约在酒店见面时也没见他这么守身如玉。

“你画不画了?”兰攸蒙在被子里闷声道,“不画我就睡了。”

郁双早被兰攸这一身旗袍撩得神思飘远,哪还有心思画画,当即掀开被子也钻进去,搂着兰攸的腰,手从侧边的开叉伸进去,按在兰攸软软的肚皮上。

“不画了,睡觉。”

兰攸:“……”

搭在他身上的手掌火热,不断地向他的肌肤散发热意,兰攸被搅得毫无睡意,偏偏某人毫无自觉,没到两分钟便呼吸均匀地睡去。

兰攸怒上心头,抓着郁双的胳膊咬了一口,郁双抬手捏住他的脸颊,“你咬我干啥?”

“把你的手拿下去,我睡不着。”

“我不。”

“那你去隔壁屋睡,那儿也有床。”

“我就要抱着你睡,不抱着你我会失眠。”

“……”

两人打闹一通,兰攸才勉强又有了睡意,他不再与郁双搭话,终于能够入睡。就是苦了郁双,睡着后又被弄醒,后半夜直接失眠了,又不敢把兰攸闹醒,只能无聊地数着窗帘的图案上究竟有几只绵羊。

这天郁家找人算了日子,终于敲定了郁双的婚期。

定在明年的三月初九,距离现在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这已经是考虑到郁双急切的心情定下的最早的日子了,在此之前,他还要去海外一趟,将未完成的课程结业。

他本只打算回来参加个婚礼,请了将近两个月的长假,没想到回国后摇身一变成了婚礼的主人公,而好友的未婚夫即将成为他日后的伴侣。

郁双丝毫不觉得这事他干的不地道,在他看来,即使没有他从中横插一脚,兰攸与景阳也不可能成。赵泰此人自己私生活混乱,对待别人却是吹毛求疵。景阳想与男人结婚,在他眼中莫过于乱了三纲五常。

他是将兰攸拉离了一个深坑。

婚期定下,其后便是制作请帖,拟邀来宾。

赵家在平京城的地位与郁家不分伯仲,郁家自然也给赵家送了一份请帖。

景阳这些日子一直被赵泰关在家中,管家从门房那拿了请帖进来,赵泰看了,饶有兴味地一笑,挥挥手,让管家给景阳送去。

景阳多次翻墙出逃无果,愁得茶饭不思,一个月不到,已经瘦了快要二十斤。

他见到管家来,眼中放光:“是父亲同意放我出去了么?”

管家怜悯地看他一眼,劝道:“少爷,您就不要和老爷对着干了。您瞧您被关在家中一个月,什么事都干不了,不如去向老爷服个软,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

景阳颓丧地坐回椅子上:“这怎么能成?我答应他要和他结婚的。”

管家恨铁不成钢,他在赵家干了几十年,夫人在的时候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夫人去了他们心里也记着她,因此对于景阳,便多了几分非同一般的情感。

他将请帖放在桌上,道:“少爷,您心里记挂着人家,对方却不一定领您的情呢,您瞧瞧这是郁家送来的结婚请帖,上面写着的是谁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景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双手发抖打开合拢的请帖,只见内部落款新人名字处,赫然写着郁双与兰攸两人的名字。

“这怎么会……?”景阳不可置信,一个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一个是与他曾浓情蜜意的未婚夫,他们的名字怎会写到同一本请贴上?!

景阳倏然起身,脚下一个踉跄,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却挥手将管家打开,踉踉跄跄地往赵泰的书房跑去。

他要去找父亲,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与此同时,郁家老宅。

郁双在外面野惯了,难得回一趟家。郁大哥今日休息,在家教女儿读书。

小姑娘见到郁双,丢了书本,爬坐到郁双的肩膀上,撒娇着要小叔陪他去看电影。

郁双护着自己的一头秀发,向大哥求救:“快把你女儿抱走,头发要被她揪秃了。”

郁大哥懒得动弹:“她手劲小,揪不秃。我还没问你呢,专门给赵家送一份请帖,是要刺激景阳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吗?”

郁双嘟囔:“总要让他知道的,不然他一直记挂着我老婆怎么办?”

郁大哥:“……这事一开始你就做的有问题,别以为我不知道刚见面你就给人塞了一张房卡。得亏爸妈不知道内情,不然你指不定要屁股开花。”

“我不管,反正他来找我时已经算和景阳分手了,还是景阳他爹棒打鸳鸯,我只是给无处可去的他一个容身之所而已。”

“……”

郁大哥辩不过他,干脆让他吃了饭早点滚蛋,“后续你自己看着办,别指望最后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末了看了看女儿,“下次回来时把兰攸也带过来吧,他那女儿挺投我眼缘,和娇娇说不准能做个玩伴。”

“再说。”郁双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没有留在家吃午饭,而是约了兰攸出门一起下馆子。

周婶最近回了老家,兰攸出门,自然要把兰芯带着。

于是郁双找了处郁家名下的馆子,对比起其他家来,安全和隐私都能得到保障。

然而凑巧的是,下馆子的路上恰好经过兰攸曾经住过的小院。

郁双今日叫了司机,此时坐在后排,他看见兰攸掀了车窗上的帘子,远远望去,可以看到禁闭的大门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景阳,形销骨立,郁双差点没认出来。

一个是房东,点头哈腰,狗腿的样子让郁双皱了皱眉头。

突然,景阳的目光转过来,与车里的几人险些对上视线。

兰攸惊得放下帘子,一阵恍惚,发觉他有很久没有想起景阳了。

坐在他身边的兰芯扯扯他的衣袖,小小声地问:“爸爸,那边的是景阳叔叔吗?他为什么站在那?是不知道我们搬走了吗?”

兰攸还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郁双率先握住他的手。

“你在害怕什么?”他看起来要比兰攸淡然许多,“你们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还是说你怕他知道我们在一起?可惜,晚了,他已经知道了。我特意派人给赵家提前送了请帖。”

郁双慢悠悠地说着,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景阳也注意到了车牌。发现这是郁双的车子,他顿了顿,迈步朝这儿走来。

景阳在车边停下,敲了敲窗。

司机在郁双的指挥下摇下车窗,后排坐着的三人映入他的眼帘。兰芯察觉到空气中的几分凝重,朝着景阳扬起的手又放下,本着礼貌原则,弱弱地开口问了句好。

景阳脸色憔悴,瘦到颧骨突出,实在有些吓人,勉强对兰芯扯出一分笑意。

不久前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父亲面前,为的是确认那封请帖的真假,他被关禁闭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凭什么那么快就确定了婚期?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他的印象中,郁双男女不沾,甚至厌恶此事,不然也不至于跑去留洋,只偶尔与他们传几封书信。

就连景阳自己,都不可避免地睡过几位小姐。后来是遇到兰攸,突然挖掘了自己真正的性取向,才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对其锲而不舍地追求,而且为了塑造良好的形象,也没有过早提出进行床上之事。

即使父亲不认同,他也在偷摸着准备二人的婚事。

谁知现实像一盆凉水浇到他的头上,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心寒刺骨的滋味。

赵泰点燃一根新的雪茄,道:“现在你看清了他的本性了吧。他对你根本没有真心,遇到新的猎物便转手把你抛弃。我把你关在家里,是想你早点认清现实,没想到郁二竟这么直白地挑衅你,你说怎么办?”

景阳握紧拳头又松开,“我不信,他们俩中不论是谁,都不是这样的人。”

“不信?”赵泰“呵”的一声冷笑,“你喝醉酒的第二天,你那情人便进了明香。你知道明香是谁的产业吧,他在那儿过了夜,翌日一早是郁二送他回去的。你若不信,去那儿问问,随便前台的谁,都看见了。”

赵泰说得有条有理,仿若亲历了现场,眼看儿子满目悲伤,他解了景阳的禁足,让他亲自出去求证。

“你们明年结婚的事,是真的吗?”景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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