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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兰攸,也只是抬头照例喊了声“爸爸”,随即注意力又全都投进了游戏当中,让兰攸不免失笑。

看来小姑娘这一年里成长了许多,他还以为她会哭鼻子呢。

兰芯的病全好了,接下来要忙活的自然是郁双与兰攸的婚事。这个年代,大张旗鼓地举办男子间地婚礼还是头一遭,众人新奇之时,免不了一番议论,不过郁家也不在乎外人的议论就是了。

婚期临近,郁双意外地收到一封书信,是他在临水市碰到的小队长通过郁大哥寄到他手里的。信里讲了碰瓷的那位妇人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根据调查,妇人怀中的男娃并不是她的亲生子,而是从别家偷来的,她亲生的娃不久前因贪玩掉进井了去世了。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那位妇人本有位丈夫,在孩子去世后两人闹了离婚,自此以后妇人就疯了,她的前夫在临水的夜市里干些小买卖,在事故当天,向小队长打听过兰攸的事。

“他原本不是临水人,原籍那儿的亲属关系我暂无权限调阅。”小队长事无巨细地在信中讲道,“瞧着也有些疯疯癫癫的,一直说您身边的那位先生是他的小舅子,我觉得此人可疑,怕他对您的朋友不利,故多说了些。”

郁双收了信,笑:“这小队长是个不错的人,蛮热心的。”

想到信中提到的人,他不禁蹙眉:“信中所说的,该不会就是你姐姐后嫁的那位,兰芯的父亲?”

担忧可能会被兰芯听到,郁双特意压低了声音,兰攸也是皱眉,点点头,除了他,不会有旁人了。

兰攸并不怵对上此人,唯一担心的只有兰芯,她才九岁的年纪,得知亲生父亲另有其人,一时恐是难以接受。

郁双替他抚平了眉头,“不去想他了。”他说,“有郁家在前面挡着,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我会让大哥派人盯着点的。”说完,他的手便有些不安分起来,“我好久没有画过画了,在英国买的好些东西都还没派上用场,今儿偷闲,给我再当回模特?”

嘴上在征求意见,实际上已解了兰攸身上的长衫,兰攸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瞪了他一眼,白天就想着画他那些淫.图,有本事和他来真的!

郁双窥不见他的心思,不然或许便不再想和兰攸玩这些小打小闹了。

郁双叫大哥盯着些兰芯的亲生父亲,郁大哥不知其中内情,有些不解其意,但很快点了人手照他说着办了。结果没过多久,家里的门人便和郁大哥说,郁宅外有个陌生的面孔来回转悠有两三天了,看着不像本地人,说来找人,但问他找谁,却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郁大哥眉头一皱:“那人长什么模样?”

门人道:“与画像上似乎有些像。”

所谓的画像是凭借兰攸的回忆让画师画出来的,他近日刚见过兰芯父亲一面,回忆的偏差不会太大,郁大哥心下料定此人也许便是郁双让他盯着的人,于是叮嘱门人道:“下回再见他,请他到屋里来。下午你去一趟二少爷那,把这件事知会他一声。”

门人应下。

但是消息通知郁双之后,总在郁宅门前转悠的陌生面孔却是不见了,兰攸提防了几天,以防他这后来的“姐夫”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连续多日没有消息,婚期又快到了,也就无人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谁能料到,在婚礼这日,郁家大宴宾客之时,兰攸的这位“好姐夫”来砸场子了。

他全名叫做吴从志,原先家里有点小钱,加上兰攸姐姐的嫁妆,其实是富阔过一段时日,然而他本人并不善经营,娶了第二任妻子之后,家产基本上也就败光了。

而后因儿子落井而亡,夫妻离心,吴从志过得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找上郁家,盯上兰攸,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在他稍微有点理智,没有大吵大嚷,只让郁家的门人知道了他与兰攸的联系,让门人不得不去通报坐镇家中的郁双父亲。

“那位说是兰芯小姐的亲生父亲,与兰先生之间似乎有点龃龉,若不让他进了屋来,便将其中的内情散布出去。他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其实他并不想闹得这么难看。”

郁双父亲脸色沉沉,冷笑一声:“倒是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了。先去把他安顿下来吧,别让他闹了今天的喜宴,等宴会结束之后,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郁双要结婚,他做父亲的,自然将兰攸的家底都查过,其前三十年见过什么人,遇过什么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里轮得到一个虐妻弃女的男人来威胁他。

那边吴从志以为自己计谋得逞,得意洋洋,只是听着前厅人声鼎沸,颇为热闹,心里颇不是滋味。果真是和他姐姐一般的狐媚子,除张脸外一无是处,竟也能攀上像郁家这样的滔天富贵。

他的女儿不知被养的如何,吴从志虽未见过,但一路打听过来,认识兰芯的人不在少数,都说那是个漂亮又机灵的小姑娘。可惜她才九岁,还未到出嫁的年龄,不然凭借着郁家的权势,定能为她说门好亲事,他这做父亲的,跟在后面能捞不到一点好处?

吴从志对未来的美好生活想入非非,全然没发现兰攸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眉头一蹙,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作为新郎官之一,纵然有郁双拦着,兰攸也被灌了不少的酒。

他酒量不行,已有了几分醉意,本意是想出来散散酒气,没想到却见到了意外的人。

脸颊上的两坨红晕为他添了些许媚态,吴从志早就知道他这小舅子容貌过人,不想与别人又是不同,多年未见,年岁涨了之后反倒比以前在他家中更有韵味。

“自然是郁老爷请我进来的。”吴从志底气很足,神色间是藏不住的得意,不禁让兰攸眉头皱得更深。

虽然郁家表面上没说,但兰攸不相信,以郁家的位置和能耐,在儿子结婚时会不查对方的底细。他想他的个人经历许是被扒了个底朝天,那么吴从志品性如何,郁家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真会客客气气地请他进来?

兰攸对此抱着怀疑态度。

他懒得与吴从志多说,既然是郁双父亲让其进来的,那就是郁双父亲的客人,只要别对兰芯起什么心思,他是一点都不想和吴从志打交道的。

这时郁双也过来了。

他来找兰攸,“舒服些了吗?”问完抬眼瞥见吴从志,迅速地与脑海中的画像匹配,表面却不动声色:“你是谁?”

吴从志在临水曾远远地见过郁双,他刚想回答,郁双已蹙了眉:“看着面生,该不会是哪的偷儿摸进来了吧。何叔也真是的,怎么负责的安保。”

吴从志:“……”

这少爷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哪有上来就污蔑别人是偷儿的?

他急忙澄清道:“我是郁老爷请进来的。”

“我父亲?”郁双眉毛一挑,笑了,“既然是父亲的客人,那我刚才的话真是失礼了。”

话虽如此,实则郁双完全没有赔罪的意思,吴从志自然看出来了,奈何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

不久郁双和兰攸一起离开。

他和兰攸解释:“我爸他不会无缘无故放这样的人进来的,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

他生怕兰攸觉得郁家和吴从志互相之间有勾结似的。

兰攸当然不会因为吴从志出现在这里便猜测他与郁家间的关系,他揉了揉由于酒精作用而隐隐作痛的脑壳:“我清楚的。”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以后才散,这期间吴从志都是独身一人枯坐着。

郁父倒是安排了人按时送饭给他,但对于见面一事,却是只字不提。

吴从志从白天等到晚上,满心焦急,也曾想从送饭的佣人口中套话,可惜这人被管家特意叮嘱过,任凭吴从志如何问,愣是不开口说一个字。

无奈,吴从志只能放弃。

直到宴会结束,才有人过来寻他,说是老爷要见他。

吴从志一听,喜上眉梢,“噌”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跟着人走了。

到了地方,郁双和兰攸也在,两人整天忙着招待客人,此时已有些疲惫,郁双只想回屋过二人的夜生活,毕竟他期盼这天已有许久,因此得知还要与吴从志对峙之后,他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兰芯年纪小,早早困了,照顾她的周婶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她哄睡了。

郁父让吴从志坐下,问他:“你想见女儿一面吗?”

吴从志只是来讹钱的,兰芯小不点一个,能有什么好看的?他对此提不起兴趣,忙说不用了。

“也好。”郁父点头,“若兰芯知道有你这么一位父亲,我都替你躁得慌。”

吴从志尚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见郁父挥了挥手,既然吴从志对女儿并无情谊,那他也不用顾虑什么,吩咐走到他身边的何管家:“你去安排一下,以后不要让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管家应下。

吴从志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美滋滋地想着即将到手的财富,谁知下一秒就有人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力气之大,让他挣脱许久也未能挣脱开。

郁父撑着脑袋,看着吴从志渐渐被拖远,笑了声:“什么玩意,也敢过来要挟我。”

他转头面向兰攸:“你不用担心,这颗定.时.炸.弹我替你解决了。”

困得迷迷糊糊的兰攸脑筋差点转不过来,没想到郁父在将近半夜时来这一出是为了让他安心,接收到兰攸带着感激的目光,郁父咳嗽一声:“不全是为了你,主要是为了小兰芯,好好的小姑娘摊上这么一个父亲,确实糟心。”

郁双说:“好啦,父亲,是不是该放我们去睡觉了?”

郁父瞧他猴急的模样,无语:“去吧去吧,真欠了你的。”

眼不见心不烦,他撵郁双回屋,郁双握着兰攸的手,刚打开门,却发现周婶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

她的怀里抱着兰芯,小姑娘睡意全无,看她们的模样,许是方才的对话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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