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警事_分节阅读_第744节(1 / 2)

  严家台那边的干部不负责任,麻痹大意,酿成大祸,不但给群众造成了那么大经济损失,让十几万群众无家可归,也败坏了我们全县干部的名声!那天夜里要不是几个人拉着,我恨不得一板凳把他的头砸开花!”

  “严工,说这些有用吗,淹都淹了。”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韩渝这才注意到堤下的棉花田有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身边有一张破竹床,一看就知道他是守险员,白天要呆在这儿,晚上也要睡在这儿,全身到处都被蚊虫叮咬溃烂了。

  韩渝赶紧让冬冬再去车上拿瓶水,问道:“同志,你身上都溃烂了,怎么不去医院看看,不去开点药擦擦?”

  中年人爬上大堤,用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无奈地说:“没人来换我,不敢离岗!”

  严工连忙介绍道:“韩书记,这位是我们县农业银行的吴行长。吴行长,这位就是帮我们抢护住杨柳村干堤溃口的启东预备役营韩营长。”

  “韩营长好,韩营长,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关键时刻堵住口子,我们这边早淹了。”

  “吴行长,你怎么亲自来守堤?”

  “我还亲自吃饭呢,我们这边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一些,堤防那么长,东南西北都要抗洪,孟溪垸又淹了,党员干部不够用。让我来守堤,是上级对我的照顾。”

  生怕韩渝不相信,吴行长从冬冬手里接过水,想想又苦笑道:“不然就加入突击队去背沙袋,我这把年纪,我这身子骨吃不消。”

  严工放下矿泉水瓶,低声道:“韩书记,我们县的干部都上堤了,吴行长负责这边,档案局王局长负责前面。”

  干部带头,在这里真不是一句口号。

  韩渝跟着严工往前走了大约三百米,果然看到一个中年人睡在堤坡上,长期的露宿让那个中年人看上去病病秧秧的。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着韩渝二人,半真半假地问:“严工,天大地大,抗洪的时候你最大。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现在辞职会有什么后果?”

  严工愣了愣,也半开玩笑地说:“王局,你真要是辞职,我就先把你捆起来,绑在前面的那棵树上,溃口了你都别想跑。”

  “我不干了都不行?”

  “不行!”严工深吸口气,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你如果坚守在这,有险情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和你一起组织抢护,要死我在先,肯定不会在你后面。”

  韩渝清楚地看到,严工说着说着红肿的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冬冬被震撼到了,不敢相信一个银行的行长和一个局长居然在这儿守堤,并且已经守了一个多月,期间从未回过家,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们风餐露宿,搞得像两个野人……

  冬冬心里一酸,赶紧撒腿跑回车边,拉开车门取出一瓶水,飞奔过来递给王局长。

第705章 背水一战!

  长江洪峰首尾相连,一峰接一峰,一峰更比一峰高,一峰更比一峰险,超水位一涨再涨,历史记录一破再破!

  第七洪峰来势比第六次更凶猛,还没抵达上游的砂市,十首这边就险象环生。

  险情就是命令!

  韩渝率领工程船队以最快速度赶到调关矶堤段,洪水已漫过好几处子堤,正跟瀑布似的往堤内倾泻。

  如果只是子堤漫溢,哪怕是子堤溃口,上级都不会让应急抢险突击队来抢护。这里现在不只是洪水漫过子堤,子堤外侧还出现了一个直径约2.8米的管涌!

  这里有江滩,确切地说干堤外有长约近200多米的缓坡,缓坡外面才是江滩。过去十几年,干堤外的坡地都种有庄稼,而现在全成了水下的江滩。

  因为水下缓坡的存在,工程船队吃水深,靠不过来。

  韩渝只能让001利用水下测绘系统,抓紧时间去附近帮船队找一个能靠上大堤的“登陆点”,再让土方施工班组迂回过来抢护。

  他则跟邹向宇、姚立荣、孙有义一起乘铁划子靠到没被洪水漫溢的子堤边,在200军60师的两个战士帮助下爬上泥泞的子堤。

  “韩书记,我们先下去看看情况。”

  “行,动作要快!”

  韩渝站稳脚跟向前望去,只见十几个战士和民兵们一起在滔滔洪水用芦苇、沙袋和石料堵漏,用于堵漏的这些物资全是靠排成一排的官兵们用双手传递过去的。

  水深浸胸,一个浪拍过去,把他们的上半身也浇湿了,看着让人泪目。

  子堤上,至少有五百个解放军官兵和民兵在垒沙袋加高子堤,有的在子堤外打木桩、架排架、抛石压脚、丢沙袋护坡。

  堤后的解放军战士和民兵飞快地铲土装袋,运土上堤。

  他们跑步攀登湿滑的堤坡,很多战士为节省时间滚滑着回到原地。泥水和着汗水,汗水浸透衣衫,能清楚地看到有好几个战士扭伤,但依然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扛沙袋。

  取土点就在堤下的农田里,漫溢进来的洪水涨得快。

  一锹铲下去,泥水粘住了锹,铲不起来,他们就下去用手刨土,往袋子里装!

  堤上堤下,水里岸上,只要能看到的都是“泥人”,不仅衣服、裤子、鞋子上全是泥,就连脸上、手上都有……

  子堤漫溢很危险,但只要军民们齐心协力,只要有足够的抢险物资,早晚能用沙袋堵上。

  管涌就不一样了,管涌是干堤溃决的前兆,也是固堤的重点。

  无论玖江长江干堤溃口,还是安造垸、牌州湾、孟溪垸溃决,都是由于管涌未能及时发现或抢护不及时逐渐扩大造成的。

  韩渝顾不上再看了,举起便携式扬声器:“钱师长钱师长,我是韩渝,我们来支援你们了,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大堤下,一个“泥人”直起腰,朝大堤上招手。

  韩渝顺着泥泞湿滑的堤坡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急切地问:“钱师长,漏点我看到了,管涌口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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