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警事_分节阅读_第1068节(1 / 2)

  柳贵祥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汇报道:“卢学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能小时候家里穷,卢学梅和卢学芹两姐妹从小就很懂事,卢学梅初中毕业就去皋如一家理发店学理发,然后回桃园开了个理发店。

  卢学芹初中一毕业就跟镇上的裁缝学缝纫,她们村里有个人做出国劳务中介,她见人家出国做缝纫能赚大钱就想出国。出国的费用都是姐姐卢学梅和姐夫徐老师帮着凑的,所以她很感谢姐姐姐夫,自己在国外省吃俭用什么都舍不得买,回国时却给姐姐姐夫买了一部数码照相机。”

  韦支冷不丁问:“她出国打工赚的钱呢?”

  “国外雇主每个月都给她发工资,工资一到手她就汇回来,干了两三月就把姐姐姐夫帮她凑的出国费用还清了,后来的工资一直是她姐姐帮着保管的。”

  柳贵祥顿了顿,接着道:“她姐姐的理发店生意挺好,而且姐妹俩感情好,姐姐不可能占她的便宜。她这几年汇回来的是美元,她姐姐都帮她存在银行里,没兑换成人民币。她回国之后,她姐姐和姐夫把存折交给她了,并且是当着父母面交给她的。

  农村家家户户盖楼房,她想让父母住舒服点,可能也想让父母在村里扬眉吐气,就把美元兑换成了人民币,拿出五万给家盖楼房,剩下的钱都存进了中行皋如支行。”

  韩渝低声问:“五万块钱盖楼房够吗?”

  “我问过,她姐夫说老房子拆下来的砖头还能用,她父母这些年也攒了几万块钱,而且她家一直想翻盖房子,早就在砖瓦厂订了砖瓦,连黄砂、石子都买好了。”

  “她在中行存了多少钱?”

  柳贵祥俯身拿起一张银行出具的查询记录,说道:“她姐夫说她本来想多给点钱家里的,她爸说盖房子用不了那么多钱,想让她凑个整存起来,就这么存了三十万。

  刚开始存的是五年定期,一下子存三十万,属于大额存款,不但利息高,银行还给她送了两桶色拉油和一套床上用品。结果存了没几个月,她居然分四次取走了。”

  “取走了?”

  “至少中行没她的存款了,要不是我们下午带着手续去银行查询,她父母和她姐姐姐夫都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取的?”

  柳贵祥递上银行出具的交易记录,蒋支则打开公文包取出卢学芹上班的考勤记录。

  韩渝接过看了看两份记录上的时间节点,惊呼道:“她请了四次假,都是去银行取钱的!”

  “银行有监控,监控视频保存三个月。我们调看过监控,都是她一个人去柜台取的。”

  “取的是现金,没转账?”

  “全是现金,没转账汇款记录。”

  柳贵祥从公文包里取出第二份查询记录,补充道:“常林服饰跟信用社有合作,统一给员工办信用社的储蓄卡,发工资直接打卡。我们下午查询过卢学芹在信用社的个人账户,卡里只有三千八百多块钱。”

  韩渝把几份记录递给韦支,紧锁着眉头问:“那么多钱去哪儿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牛总低声道:“只要能搞清楚钱去哪儿了,应该就能搞清楚是谁杀害了她!”

  “问题是没转账汇款记录,一点头绪没有,怎么查?”

  “是啊,取款都是一个人去的。”

  好不容易取得几个进展,可查着查着线索又断了。

  齐局别提多郁闷,正掐着太阳穴不知道说什么好,韦支放下银行账户查询记录,轻描淡写地说:“老钱,说说你看法。”

  案子是长航分局负责侦办的,但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一直在关注。

  钱大回头盯着黑板上的照片,分析道:“钱去哪儿了是不太好查,但我认为这个案子并不难查。被害人回国时间不长,工作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现在可以肯定她的死很可能与钱有关,那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就应该放在她的社会关系上,回过头来仔仔细细调查她回国之后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之前觉得这个案子棘手,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被害人的身份。

  现在被害人的身份搞清楚了,并且正如钱大所说她的工作生活圈很小,既然很可能是熟人作案,那就仔细排查她的熟人。

  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果然是专业的!

  韩渝正暗暗敬佩人家的专业素养,韦支突然问:“李局,管朝红两口子知道卢学芹遇害了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只跟他们说卢学芹牵涉进一起案件。”

  “他们两口子都在楼下?”

  “是的,分开……分开请他们配合调查的。”

  “咸鱼,你等会儿下去好好问问管朝红。”

  韦支想了想,接着道:“老钱,你刚才说要仔细调查被害人回国之后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我认为这远远不够。要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出国打工的,在塞班打工时应该有不少像管朝红这样的中国务工人员,甚至可能有男同事。”

  “哎呦,我真没想到这一点。”

  “你又没出国打过工,想不到很正常。”

  韦支今天不只是来听汇报、了解侦办进展的,更是来指导侦破的。

  他再次看了看常林服饰提供的被害人考勤记录,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从考勤记录上看,被害人一共休息了十六天。她跟同事说来市区找管朝红,但事实只来过两次。并借口来市区找管朝红,去过四次皋如城区,另外十天她去哪儿了?”

  韩渝托着下巴说:“不知道,她跟同事说过的那些话,我现在都不敢相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韦支点上烟,抽丝剥茧地分析道:“我们不能因为那不知去向的三十万巨款,忽视其它线索。比如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怀孕两个月左右,这就意味着她跟神秘男子发生关系的时间范围已经缩的很小了。

  刚才老钱建议认真调查其社会关系,也就是调查她认识的每一个人,这个范围也不大,只要两者在时间上和空间上有可能发生交集,那么,与她发生关系的男子身份就会浮出水面。”

  “明白了,韦支,我们接下来就照你说的重点排查。”

  “别急,没说完呢。”

  韦支磕磕烟灰,意味深长地说:“刚才说要宁可信其有,你想想,发生能把肚子搞大的关系,这既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而且,这种关系不太可能只发生一次,完全可以查查市区各宾馆旅社的住宿记录,看她有没有开过房,以及有没有宾馆旅社的工作人员见过她。”

  不愧是南通公安刑侦系统的“老帅”,线索看似断了,可随着他的分析接下来又能继续侦查。

  齐局正暗暗敬佩,来自武汉分局的老刑警赵永明忍不住抬头道:“各位领导,被害人跟管朝红的关系那么好,却不告诉管朝红在跟谁谈恋爱,这是不是意味着让她怀孕的男子身份比较特殊,不便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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