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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看着小夜左文字率先拿着筷子咬了一口。

而那位年轻的付丧神期待又好奇地看着小夜,小夜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就得到了对方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

……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宗三左文字在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江雪左文字看着几人的表情,判断着现状,下一刻他就做出了决定,同小夜一样举起了筷子。

他们虽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但因为此刻多了两个外人,倒没有什么交谈的想法。

宗三左文字实在是无法对着这奇奇怪怪的食物下手,所以只是吃了一口米饭。

又生又焦甚至好像含着砂石铁屑一般的口感,宗三左文字忍了又忍,很坚强地咽了下去。欲言又止看着面无表情的其他几人——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不是,你们到底如何下咽的?

暗堕还能把一个人的味觉毁坏吗?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看着就刚好坐在他对面的和泉守兼定举起了筷子,咬了一口米饭——然后,和泉守兼定的表情僵住了。

坐在旁边的堀川国广一直到他吃下了这一口饭,才笑眯眯开口道:“进步很大哦!至少这次不是锅巴了呢!”

“……你生气了吗?国广。”百鸟迟疑着说道。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和兼先生生气啊。”蓝眼睛的胁差笑着回答,重复道:“我怎么可能因为兼先生隐瞒一些事情就和兼先生生气呢?”

宗三:不,怎么看都像是生气的样子。

宗三左文字看着自己手里的米饭,默默放下了碗筷。刚放下手,他就听到了身侧传来的啪嗒的动静。他回过头,就看到了刚才面无表情的兄长同他一样,将只吃了一口的碗筷放下,甚至对面坐着的歌仙兼定更是一口没有动过。

所以江雪兄长你也根本咽不下去吧?宗三左文字默默收回了目光。

房间里安静异常,最终还是那振和泉守兼定叹了口气:“抱歉,等会小夜会给那你们送去新的晚饭的。”

完全不介意晚餐口感的小夜眨眨眼睛,他是真的不在乎晚餐的问题的。

但是百鸟都这么说了,小夜左文字便点了点头。

在百鸟拉着堀川国广离开时,歌仙兼定垂眼,低声道了一句:“……太不风雅了。”

对于宗三和江雪的处理方式,就算是小夜左文字,其实都没有想过能让他们留下多久。

毕竟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只是他的兄长,而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小夜的心愿很小,只是想暂时给他们留下短暂的休息时间,并不奢求他们可以留下。

但是百鸟却有着另外的想法。因为他所知道的未来,这两振刀剑是必然会留下的,所以他从未有过反抗的想法。

堀川国广一言不发地被百鸟拉出了门,一直到百鸟的房间门口为止。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国广。”长发的付丧神背对着堀川国广,平静地说道。

“就算有疑问,但如果兼先生不愿意回答的话,我问出口也没有什么用吧?”堀川国广轻声回答道。

“你希望我给出什么样的回答?国广。”

“……”堀川国广垂下头,刘海遮掩了他的表情:“……兼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

“知道会和我们相遇,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

“你会回答我吗?兼先生。”堀川国广抬起头,露出了和平日里没有区别的笑容。

“真是可怕的问题啊。”百鸟叹了口气,重复道:“你希望我给出什么样的回答呢?国广。”

“……太狡猾了,兼先生。”堀川国广低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做不到和你吵架。”

“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又应该如何追问呢?”

堀川国广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之中,倒映着执法者无奈又平和的微笑。

堀川国广是个敏锐又可怕的角色,但是他的死穴和弱点是和泉守兼定,若是和泉守兼定不愿意,他也很难突破这一点去做些什么。

可是歌仙兼定不一样,歌仙兼定是和泉守兼定的前辈,哪怕在这些时候他才是受到照顾的那个,他却天然有着可以教育和泉守兼定的身份。

堀川国广能察觉到的,作为初始刀的歌仙兼定也很难完全忽视。他们无法知晓完全的真相,却能从百鸟的态度之中透露出些许答案。

哪怕百鸟克制着自己的思绪和想法,但是在他的眼中,早已知晓的未来,在场所有人都会是死亡的结局。

此时此刻,百鸟救下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歌仙兼定不知道自己的终局在何时,却知道眼前的刀刃想救下自己。但是,救下他们的同时,又好像既定了他们的死亡。

同样的,这其中也包括了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

可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也的确不像是所谓的“二周目”,更像是翻阅书本知晓了大概的不属于自己的故事,所以摸索着前进一般。

时间和空间,实在是太过有趣的事物了。

“我知道我会死,或者说,从最初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苟活下来。”作为初始刀的歌仙兼定对着百鸟这么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呢?”初始刀轻声问道。

“既然我能救,为什么要放弃?”百鸟轻轻地回答道。

“——你忘记你的武士道了吗?”

你想改变历史吗?歌仙兼定这样反驳。

不,这根本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无法反抗的必然走向。百鸟无法说出这句话,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两人再度因之前遗留下的问题进行了争吵,还有堀川国广的表现,都让百鸟相当心累。

而之前每一次堀川国广和歌仙兼定的争吵后,他都会找到小夜左文字,和这位“成熟的监护人”一起叹气感叹。

这次,他却成了和这两人争吵的那个,却也习惯性找到了小夜左文字。

他知道歌仙兼定和堀川国广误会了什么,哪怕他没有说出任何的答案,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流露出了终末的可能。

他们认为,自己此刻救下他们的行为是在改变历史。

而百鸟的的确确……在偶尔的偶尔,在他们露出爽朗笑容的时候,产生过那细微的危险的想法。

……为什么他们不能拥有未来呢?为什么要迎接那必然的死亡呢?

为什么……我无法救他们呢。

“虽然总是让国广不要变成鬼,但……先变成敌人的,说不定会是我啊。”披散着长发的打刀抬着头,并未看向小夜左文字,而是看着夜空之中美丽的月亮。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破坏历史,还是某种意义上顺从了历史的走向。但是我早就决定了,如果是能救下的人,哪怕不是你们的意愿,我也会尽力去做我能做到的。”

但是,我是执法者,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改变历史。

黑色长发的付丧神转头看向了小夜左文字,月光下的笑容肆意而耀眼,却透着难以察觉的悲伤和无奈。就像是面对着从一开始就已知结局将会死亡的旧主,又像是看着突破历史必然死亡的新生一般——他对着小夜左文字笑道:“不过,安心吧,我是不会真的变成敌人的!”

他对着隐藏在暗处的胁差和初始刀笑着道:“我只是,在尽我所能。”

就像是,这次争吵也是必然的结果。也像是,他碎刀的结局也会是必然的终末。

早已经知晓的答案不需要多次强调。

在这样早已经知晓着未来的相处之中,百鸟一次又一次打断了堀川国广试图改变的历史未来,严厉地强调着武士道的重要性。

于是到达了终末的终末,他们在同一个历史之中待了太久太久的时间,敌人早早就做好了将他们围剿的准备。

他们是暗堕付丧神,却也是保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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