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4(2 / 2)

“找地方处理一下我的伤。”

江芙一惊。

转过脸,上下打量他一眼。

这才注意,男人的左臂西装上,一个被焚烧出来的洞口。

溢出来的血水将布料都已经湿透,被窗外投进来的灯光映亮,泛着暗红色。

“你怎么不早说啊?”

江芙翻翻手袋,没发现什么能当止血带的东西。

注意身上裙子的腰带,她一把将结扣拉开。

“靠边停车。”

“没事,我们很快就到。”

“程伽罗,我让你靠边停车!”

程伽罗没再出声,打了转向灯,将车停在路边。

拉开安全带,江芙转过身,半跪在座椅上,扶住他的胳膊。

将自己的腰带,当成止血带缠到他的伤口上方,用力拉紧。

女孩子的脸,近在咫尺。

垂下来的乱发和长睫毛,都被灯光镀成金色。

明明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偏偏别样动人。

程伽罗抿了抿唇。

“担心我了?”

“我是怕你死在车上,我还要处理尸体。”

将腰带用力打结,江芙沉着小脸推开车门,她绕过车头,一把将驾驶座的车门。

“你下来,我来开!”

程伽罗下了车,将驾驶座让给她,自己坐到副驾驶座上。

皱眉调整一下刺痛的左臂,他打开储物箱取出烟。

抽出一支,放到唇间,摸出打火机。

看看开车的江芙,抬手将烟从唇间取下来,捏在指间。

眼角余光扫一眼他指间的烟,江芙滑下车窗。

“要抽赶紧抽。”

将烟重新放到唇间点燃,程伽罗深深吸了一口。

转脸向窗外吐出烟雾,他将夹着烟的手伸出车窗。

“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我的原因。”

“随便你,反正你别连累我就行。”江芙注视着前面的路,“怎么走?”

程伽罗皱着眉,靠到椅背上。

“前面右转。”

按照他的指点,江芙一路将车开到城乡结合部,停在一座诊所门外。

程伽罗先她一步下了车,将门扣响。

片刻,房门拉开一条缝。

“谁啊?”

“程伽罗。”

“稀客啊!”

里面的男人低笑一声,拉开已经漆皮斑驳的铁门。

将二人让进里间,打开灯。

灯光映亮四周。

这似乎是一间小型手术室。

操作台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种医疗器具。

中间的手术台上,还沾着来路不明的毛皮和血迹。

站在手术台和操作台之间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杂乱的刘海下,只露出长眉和一对深茶色的眼睛。

身上穿着一件医用白大褂,怀里还抱着一只异色双瞳的波斯猫。

江芙环视一眼四周,皱眉看向程伽罗。

“你确定,这里是医院。”

“当然是医院。”白大褂男人抬手向她身后的墙一指,“我们可是有执照的。”

江芙顺着他指的方向转过脸,只见墙上的执照上清楚地写着——

“爱心之家宠物医院”。

江芙:……

程伽罗侧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中枪的手臂放到椅背上。

“帮我处理一下,改装枪,5.7口径。”

“你还能中枪,我可是好几年没见过了,来来来,等我拍照留个念。”

男人摸出手机,对准程伽罗。

江芙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他都中枪了,你还有心情拍照?”

“小姑娘挺厉害啊。”男人深茶色的眸子,仔细打量江芙两眼,“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小不点儿吧?”

江芙一怔:“你认识我?”

“那当然了,你可是咱们程……”

程伽罗顺手抓过一只杯子砸过去:“陆行之,你找死是不是?”

抬手抓住对方砸过来的杯子,陆行之安慰地抚抚怀中的波斯猫。

“你别吓到我的病人。宝宝乖啊,别怕他,这货就是个纸老虎。”

将怀中的波斯猫放进猫笼,陆行之仔细洗了洗手,戴上无菌手套,从无菌箱里取出手术用具,走到程伽罗面前。

剪开他的西装和衬衣,看看伤口。

“我这里只有兽用麻药,不适合人用,你自己忍着点。”

程伽罗瞪他一眼,“废什么话,赶紧的。”

“脾气这么臭,难怪你单身。”陆行之吐槽一句,向江芙抬抬下巴,“小妹妹,帮我扶着他点儿。”

江芙忙着走过来,扶住程伽罗的胳膊。

抓过消毒液,帮程伽罗冲洗一个伤口,陆行之抓过一把镊子,伸进弹孔。

片刻,夹出一颗弹头抛在托盘上。

上药、包扎……

男人看似吊儿郎当,每一个动作却都是干练麻利。

不过两分钟,已经处理完毕。

江芙看在眼里,也是暗暗一惊。

从男人的手法就知道,他应该是非常专业的。

这么一个人,竟然在宠物医院当医生,实在有点怪。

程伽罗站起身,活动一下伤臂。

“我要冲个澡,你去帮我找套衣服。”

陆行之扯下手套走出去,片刻捧来一套衣服。

“我可没有名牌西装,你凑合凑合吧。”

程伽罗接过衣服,看向江芙。

“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注视着男人的背影,江芙担心地皱眉。

那么重的伤,还流了那么多血……

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行不行?

陆行之扫她一眼,“你不去帮他洗澡吗,如果伤口沾水发炎,他手臂可就废了?”

江芙站着没动,“你是医生,你为什么不去?”

陆行之后退一步,从架子上扯过一卷保鲜膜丢到她手里,靠到操作台上。

“我既不是他女朋友,又不和他搞基,为什么要帮他洗澡?”

“我也不是他女朋友。”

江芙白他一眼,到底还是抓着保鲜膜追出去。

陆行之扯下口罩,从糖盒里捏出一颗糖,笑着剥开糖纸塞到嘴里。

“不是才怪。”

……

……

穿过廊道,来到洗手间门外。

江芙抿抿唇,抬手推开虚掩的门。

门内。

程伽罗正抬起小臂,有些吃力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

江芙忙着上前两步,站到他面前。

“我来!”

帮他脱下外套,她主动伸过手掌,解开他的衬衣衣扣。

注意到他胸口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江芙怔住。

伸过手指,她轻轻抚过他侧肋上,那道五六厘米长的疤。

“这么多伤,你怎么搞得?”

和平年代,当兵又不用真的上战场,他这么多伤哪来的?

没有听到程伽罗回答,她皱眉抬起脸。

“我问你话呢?”

程伽罗垂着长睫毛,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小不点儿,你知道我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抬手手掌抚住她的脸颊,程伽罗轻轻用拇指,抚着她的脸。

“就算你今天生我的气,我也要做一件事。”

江芙狐疑地对上他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

手掌从她的脸滑上去,撑在她脑后。

程伽罗上前一步,将她挤在墙上,唇就落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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