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鹤鸣于日落时分101(2 / 2)

他咬了咬牙。

“滚。?()??&?&??()?()”

……

最先听到的是oak的死讯,据说他当时跟维兰德在一起,维兰德逃了出去,但坐着轮椅的oak没有逃离的可能,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做好了部署,让可能暴露的人尽快撤离。

那位温柔的兄长什么都没能留下,只有记忆里一幕幕快要变得模糊的影子。

据说在现场还死了十几位a.u.r.o的成员,但不是城堡里的人,只是机构的同伴。abies不认识,只给黑泽阵说了个数目,然后说,他已经派人去城堡看过了,那里空荡荡的,谁也不在。

撤离是当然的,但孩子们要离开当然有迹可循。

没法跟总部联络的情况下,维兰德的城堡位置又暴露了,abies当然清楚他们所有的应急预案,顺着找人也轻车熟路。

角落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然后自行接通,传来的是abies的声音。他人在法国,又很想报道大家的情况,总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来“通知”,反正事情发生以来,那个银发的青年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根本不用担心他听不到。

“这次的事可不怪我,我没想杀他们,是别人非要把据点炸掉,结果没人逃出来……啊,freesia老师——那个医生,她还活着,带着bluebell(风铃草)跑了。就是经常跟在你后面喊哥哥的那个小女孩。”

“对不起,freesia也死了,不过我可以带妹妹很想juniper哥哥。”

“城堡里真的没人了啊,我还以为维兰德能回来看看。我找到了你的英国朋友写给你的信,就帮你烧了。不用谢。”

“你记得linnea吗?你跟我提到所以我去找了,她现在人在加拿大,你想见她吗?”

“你还记得那对双胞胎吗?你的‘家人’你一定记得吧,他们。”

那个总是跟他说少受点伤好不好,我每次追着你跑也很累的医生死了。

那个总是跑到他面前说“哥哥可以教我吗”“哥哥也会离开吗”“哥哥我要抱抱”的小女孩也死了。

那些他永远记得面孔的家人死在了挪威的冰海边缘,死在他托付去照顾他们的人手里。

linnea死了。没人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在雪原上见到的银发哥哥,也无从知晓。

城堡里的双胞胎死了一个,另一个据说是疯了,所以再也不用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了。

图书馆的老馆长死了,死前把

a.u.r.o的资料烧了()?(),

还跟两个隐修会的高层同归于尽。

那只鹰死了。

那天他在地上昏睡()?(),

长时间的情绪波动加上没有食物摄入让他终于昏了过去。让他醒?#?#??()?(),

红发青年正在尝试给他喂点东西()?(),

大概是汤水一类,反正现在也不可能让他吃别的。

看到他醒,对不起,我回来太晚了,要吃点东西吗?

他从愤怒到麻木仅花了几天,只是冷冷地看着abies,没有反应。他在计算杀死abies的时机,虽然暂时还是个难以完成的计划,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动手。

红发青年依旧站在安全距离的边缘,大概是小时候被打怕了吧,深知这个人看起来虚弱的时候也有什么样的杀伤力。

“吃点东西,别死了,你还要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对吧?”

“……”

abies知道他的同类一向很理智,理智到可怕。

他看着那个银发的青年神情冷漠地把东西咽下去,还是没让他吃太多,就轻声说:“你还记得你养的那只鹰吗?”

黑泽阵记得他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我会杀了你,crucis。”

他不会再叫他abies了。

……

hyacinth是死在他面前的。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找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对黑泽阵说“我带你逃出去”。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子弹就穿过了他的心脏。hyacinth慢慢转过身,看到了crucis的身影,只问了句“为什么”,就倒在黑泽阵身上。

他的呼吸逐渐变微弱,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努力地笑了笑,把攥在手心里的东西放到了黑泽阵的手里。

一个很小的瓶子,里面装满了樱花。

那个到处闯祸的孩子总是跟他说家乡的花开得很好看,他的名字里也带着樱花,但可惜不是樱花的代号,那个代号属于他的父亲。他不想继承父亲的代号,那样父亲就可以一直看着他。

他说等从家乡回来就给大家带特别漂亮的樱花,当时黑泽阵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他单方面地不喜欢酒井这样给他惹麻烦的人,酒井也总是觉得他不说话真的很讨厌。

在七年后的现在,黑泽阵抱着跟他关系向来不好的同伴,看着那个平时总是在笑的青年就这么慢慢死去。

很久以后,他才对依旧站在门口的人说:

“维兰德开始组织反攻了吧。”

crucis说是啊,不愧是维兰德,这么点的时间就重新准备好了足够掀翻隐修会的力量,这样才像他。

他说还有一件事。

“betula死了。”

——阿法纳西死了。

正午的阳光难得照进来,在门口花了一条斜斜的线。crucis拿出一个本子,随意地翻了两页,然后扔在了地上。

“这是阿法纳西写的诗。逃亡的时候他

说是留给你的,所以他死后我特地照出来带给你了。我没告诉他真相,他到最后都不知道我是叛徒,死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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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不会对我的话生气了啊,juniper。这样我很有挫败感。对了,我知道给隐修会提供情报的组织名字了,mi6和某个国家的公安组织里有间谍,来自于「利维坦运动」和……”()?()

“说完了吗?”()?()

“尸体不用我帮忙处理?还是说你要跟死人待在一起?”

“你、给、我、滚。”

crucis走后,那本摊开的诗集就被扔在门口的阳光里,黑泽阵抱着同伴依旧温热的尸体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想去拿那本诗集。

阿法纳西的诗集,他没完成的那首诗,还有——

够不到。

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的位置,他在阴影里,那本诗集就在门口的阳光里,不管怎么努力都碰不到好像近在咫尺的笔记本。指尖好像能触摸到笔记本的边缘,却只能将它推得更远。

阿法纳西。阿法纳西。

银发青年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在黄昏阴影的黑暗里,用力地往地面砸了一拳。

“哥哥……”

他的兄长,最终还是死了。

意识逐渐抽离。

空气里还是泛着灼热的温度,但他从不知何处感受到了比冰海更冷的冷意,攥在手心里的小瓶滚落到身边,一片片堆叠的樱花在黄昏里仿佛绽放。

crucis回他好像把人逼得太紧了。

他俯下身来,要查看情况的时候,却被人狠狠扼住了咽喉。

只是短短半秒钟的时间他就被拖离了安全区域,后脑撞在地面上,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一张冷漠到极点的脸。

黑泽阵把人重重砸在地面上,攥着对方喉咙的手带着仇恨慢慢收紧,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几乎不会有第二次。

crucis开始挣扎,他们像多少年前一样较劲,但这次银发的孩子打定主意要杀死对方。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黑泽阵以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家人,即使这个人已经不配再被这么称呼。

他看着crucis挣扎的力道不断减弱,最终不动了,而他在保持了很长时间这个动作后,才缓缓松开手,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什么都没做。

死了,结束了。

他终于回过神,想去找钥匙,却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crucis睁开眼睛,好像在说:别小看猎人,我可是最擅长设陷阱的。

砰。

血花在黑泽阵身上炸开,银白的长发上终于染上了属于他自己的血,但也有crucis的。

有人从外面打中了crucis。

还开了不止一枪。

那个瞬间,红发的青年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血从他的胸腔里溢出,然后他迅速将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你不会有亲手杀我的机会了,juni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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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枪,在来人抵达之前,就死在了那里。死透了,没有别人继续动手的余地。()?()

“……别那么叫我。”()?()

银发的青年低声说。()?()

赤井务武——这个时期还有着黑麦威士忌代号的组织卧底、mi6成员,他接到hyacinth的消息,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他杀死了a.u.r.o的叛徒,却只看到满地的血、两个人的尸体,和一动不动的银发青年。

赤井务武慢慢走近,试探着问:“juniper?”

银发青年几乎是立刻、应激地喊出来:“别那么叫我!”

他低着头,声音是哑的,过了很久才平复了呼吸,但墨绿色的眼睛里看不见了光。

他问指挥中枢真的失陷了吗,他们都死了吗,赤井务武说是。

他问维兰德在哪里,赤井务武顿了顿,才说维兰德那里现在也不安全,等情况稳定下来我再带你去找他。

“我们先离开……”

赤井务武要去扶他起来的时候,黑泽阵从crucis手里拿走了那把枪,开了几抢才打断链条,抱着已经彻底冷掉的hyacinth站起来,说:

“我自己能走。”

他们离开了这里。

他们在附近的城市里埋葬了hyacinth,黑泽阵没找到樱花,放了一束浅黄色的风信子在风信子的墓碑前。没有葬礼,他们赶时间离开。

赤井务武问,abies泄露了多少情报,你清楚吗?

黑泽阵回答,你当他把知道的都说了就可以,从维兰德的城堡到指挥结构,到其他人的位置,到联络的方式,还有从阿法纳西和其他人那里得来的情报。crucis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赤井务武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酒井樱生。

“他绑走你的原因?”

“我怎么会知道。”

“他知道组织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那条疯狗的事谁会知道,我从十几年前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

“对不起。我现在没那么冷静。”

“发泄一下才好。”赤井务武看着逐渐暗下我们走吧,那位先生在找你,现在你也不适合回到组织里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吧。

黑泽阵没反驳,事实上他已经很累了,但他不能睡过去,他也睡不了。

离开这里。

去哪?

还能去哪里?他还能回到哪里?他的家?对了,最小的那几个孩子还活着,他们没有住在城堡里,维兰德把他们送到别的地方了。他要回去找维兰德,维兰德也把孩子们当成他的家人,当初维兰德就是死去了所有的队友,重建了a.u.r.o,为了向隐修会报仇赌上一切的。

维兰德一定也很难过吧。他要去找维兰德,那个人明明很看重所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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