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686(1 / 2)

晚辞就在外面,没听到其他动静,那推门的十有八九便是她,想明白这一点,薄荆州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松懈了下来。

安静的浴室里只有水声,淅淅沥沥,随着门被越推越开,水声中混进了他急促的心跳,并且愈演愈烈。

薄荆州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溢出两个低沉的音节:“阿辞……”

他将水调成了热水,但即便是这样,浴室里也还是冷得跟个冰窖似得,沈晚辞一走进去、就被迎面扑来的冰冷水汽冻得狠狠打了个哆嗦,十一月晚上的京都,已经很冷了,更别说这几天还降温:“薄荆州,你这么受冻,要不以后都冲冷水澡算了,能省不少钱。”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薄荆州就出了声:“我用的是热水。”

他一脸坦然,半点说谎的迹象都没有。

而就这片刻功夫,水已经热了,氤氲的雾气渐渐模糊了他英俊的容颜。

沈晚辞的目光落在薄荆州身上,即便有水流和雾气的遮掩,那些伤疤也依旧十分的显眼,之前一直看的都是局部,如今终于看到了完整的,哪怕之前早就知道,也已经心疼和震惊过了,但如今再看到他这满身的疤,心口处依旧有细细密密的痛意蔓延开,顺着四肢百骸延伸到身体各处。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疤,薄荆州沉默的关了水,扯下旁边毛巾架上的浴袍披上,“抱歉,是不是很吓人?”

浴袍是女士的,他穿着有点小,手和腿都露出来长长的一截,但好在宽松,除了长度外,其他并没有不合适。

力气小的几乎能忽略不计,但却成功制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沈晚辞看着他,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没有,没有吓到我。”

浴袍的系带没系好,前襟敞开,露出男人带着微微湿意的胸膛,她另一只手的手指贴上去,沿着那些疤轻轻的往上抚摸:“当时痛吗?”

痛。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浑浊的空气里时时刻刻都弥漫着血腥味,还有个神经病天天来他面前问他‘痛不痛,想不想死,要不要逃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催眠一次,他不知道那是哪里,身上别说防身的武器,连个硬东西都没有,面对那用手指粗的钢筋焊成的窗框和铁门,根本毫无办法。

他一边要忍受没日没夜的身体折磨,一边要努力分清真实的记忆和被虚构出的记忆,在那种毫无希望、又身心皆受折磨的境地中,绝望远比身体的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他之前还想过要在沈晚辞面前用苦肉计,让她心疼自己,但现在,听着她压抑的嗓音,那些心思早就没了,“不痛,这些都是船着火的时候受的伤,当时情况紧急,完全没感觉到疼。”

沈晚辞瞪了他一眼。

骗子。

真要是着火的时候受的伤,那也应该是烧伤,而且这么多疤,怎么可能都是·那时候受的。

但薄荆州既然不打算说,沈晚辞便也没再继续问,有些事既已知道就好,没必要非弄个水落石出揭人伤疤,“当时我们都在附近,你是怎么被他带走的?”

“不知道,他在船上薰了药,我当时陷在昏迷中,但大概也能猜到,水上不能走,便只能走水下了,”薄荆州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事,回答得十分敷衍,趁着沈晚辞思索之际,他就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动作,将她的手反剪到腰后,把人揽进了怀里,“我在洗澡,你进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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