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_分节阅读_第135节(1 / 2)

  眼看着,就八月了,云初想去看看就在李绩府邸不远处的虞修容家。

  枣红马对这条路非常地熟悉,不用刻意驱赶,它就自己脚步哒哒地向虞修容家跑去。

  孙嬷嬷咕哝着,没牙的嘴巴在吃麦芽糖,这是晋昌坊出品的好东西,原材料是晋昌坊被水淹过之后那些发芽的麦子。

  原本只想着能减少一点损失就减少一点损失的想法去做的,结果,弄着弄着,就不小心把这个东西弄成了糖葱,撒上芝麻之后,立刻风靡整个长安。

  老人没有牙,自然不担心吃坏牙齿,云初就从马包里找出老大一包糖,给了孙嬷嬷,把这个老妪欢喜地把眼睛都笑弯了。

  虞修容家是前后两进的青砖青瓦的建筑,片山式样的屋顶,让她家的房子显得比较矮小,没办法跟云家高大的砖瓦房相比拟。

  房子没有特点,也不算干净,因为一边还有几间被烧毁的残垣断壁。

  院子里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一棵巨大的石榴树,此时已经到了八月,石榴树上结满了拳头大小的石榴,虽然还没有成熟,却也果实累累。

  “这是我祖父亲手栽种的,原以为栽种了石榴树之后,会让家里多子多福,没想到,最终到我这里成了绝户,郎君,容我再吃一季石榴,就把它砍掉。”

  虞修容垂着头,心情极为忐忑。

第三十三章 虎豹身边的豺狼

  “我刚才听一个老人说,他的亲孙子将来一定会让他辛苦建立的家族毁于一旦。

  我就问他,干嘛不杀了他。

  老人没有回答我,估计是杀了一次没杀死,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人家把那样一个祸害都留着,咱们家的一棵石榴树算什么?”

  虞修容听了云初的话,心里甜甜的,就把身体贴在云初后背上娇声道:“会影响子孙繁衍的。”

  云初冷哼一声道:“影响子孙繁衍的不是这棵树,想要子孙多,那就要看我勤快不勤快了,如果勤快耕耘,就算是一棵枯树,我也能让他长满果子。”

  反手按在虞修容丰盈的臀上,让云初很是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这么好的身材,让她那一身宽大的衣裙给糟蹋了。

  虞修容强忍着羞意,任由云初的大手在她的臀上肆意胡为,就在她呼吸变得急促的时候,突然觉得按在自己臀上的手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再看看云初的另一只手明明正在把玩她的小手。

  “啊——”虞修容一下子跳开,吓得云初差点坐倒,回头再看的时候,发现娜哈张着一只手道:“哥哥,你摸修容姐姐的臀儿干啥?”

  云初吞咽一口口水怒道:“你在这里干啥?”

  “干啥?修容姐姐要出嫁了,要把金线绣到嫁衣上去,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跟公孙姐姐过来帮忙。”

  “你会绣金线吗?”

  说到绣金线,云初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堪称全天下最糟糕的鞋子。

  不分左右脚也就算了,反正大唐人穿的都是这种鞋子,一大一小,云初也能忍耐,据说人的左右脚就不一样大,鞋子里全是弄断的麻绳疙瘩,硌脚,这也不算什么,垫上鞋垫也能穿。

  问题是鞋面上绣着两只金黄,金黄的肥鸭子,据说一只叫做鸳,一只叫做鸯。

  娜哈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道:“哥哥,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比我的大一些。”

  云初瞅着快要活活羞死的虞修容,跟快要活活笑死的公孙,云初叹口气,抱了一下娜哈道:“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好好的香艳场面被娜哈给破坏了,虞修容家这是待不成了。崔氏总是告诫云初,既然已经忍耐了三年,那就不在乎忍耐一个月,等九月十二日,虞修容嫁过来了,那时候夫妇合欢才能受天地祝福。

  万万不敢现在就媾和,更不敢野合,没有祝福的婚姻,天地人三才会不周全的,算不得一桩好姻缘。

  回家的路上,云初特意走一些小的街道,只要他走一阵子,坊墙上就会出现一颗人头,冲着他打招呼。

  让不良人分散开来守护各个坊市,这是云初昨天才定下来的,以前,万年县的不良人太少,这一次,云初有了钱之后,一次就招募了五百个不良人。

  平均下来,一个坊市基本上有八个人。

  剩下的不良人都是不良人中的精锐,他们跟随着已经升任大捕头的张甲,负责游击。

  只要哪一个坊市出现了问题,他们就可以通过一种铜哨子相互联系,一个坊市传达一个坊市,顷刻间,就能传到屯聚东市的捕头张甲耳中,然后再根据哨音的变化,知晓了是哪一个坊市出了问题,就会全面合围。

  现在的不良人与以往的不良人不同,他们开始有了一份固定的薪饷,薪饷的数量虽然不算多,在这长安城中养活三口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不要说,他们在购买东西的时候从来只用成本价购买,这让不良人的身份一下子变得炽手可热。

  当然,既然发薪饷了,就不能在巧取豪夺了,这一点云初看得很严,一经发现,就不是剁手剁脚能混得过去的。

  即便如此,人们对加入不良人的行列依旧充满了兴趣,虽然这些人连外九流的官职都没有,依旧挡不住唐人想要充当官人的角色。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金吾卫,他们跟捕快,衙役,不良人才是长安这座城市夜间的巡游者。

  经过一天的曝晒,挂在东市荷花池上的两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臭味了。

  第一个上吊的人,就是被同僚们一致认为是老实人的屯监冯忠,就是他,一个人贪墨了万年县用户来治理盐碱地的三百贯款项中的两百贯,只拿回来了三十贯,希望云初看在他一向老实本分的份上,饶他一次。

  云初没答应,只是又给了他一天的时间去筹款,必须要把缺失的两百贯治理盐碱地的专项款项拿回来。否则,就抄家,卖孩子卖老婆,如果他老娘有人要的话,一并发卖。

  当夜,冯忠就吊死在了自己在东市的官廨里,与他一同上吊的还有负责给府兵们发放补贴的胥吏赵三郎,他一人贪墨了十七名,有资格官助买战马的府兵的战马款,共计一百三十三贯。

  这两件事都是发生在今年三月到五月间的事情,云初不相信他们已经把这么大的两笔款项统统挥霍一空了。

  只要他们能够补全,自己可以既往不咎的,没想到,这两个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把钱看得比命重要,宁死也要给家里留下一大笔款项。

  真的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想的,官员,胥吏一旦出现了贪渎枉法的事情,全家就会被剥夺永业,口分两田,同时身份也从良家子变成了没有土地,没有房屋的贱民。

  云初站在荷花池边,此时,荷花池里的荷花,基本上已经开残了,一根根青色的根茎顶着一朵朵莲蓬,在夜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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