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45(2 / 2)

  孟彰沉默。

  他也只能沉默。

  此乃旧事,且显然那位寒门子已经没办法救渡回来了。不是他上一世那样,虽然困难,但总还可以戒断。

  它不是。

  只听谢远提起的这一段旧事,孟彰就更提起了警惕。

  这方天地中的五石散,只怕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同类,都要更可怕。

  孟彰在心里记下了一笔。

  目光瞥向园林中的那些正在谈论五石散的谢氏郎君们,孟彰问道:“五石散如此可怖,你们陈留谢氏就没有任何应对?”

  哪怕陈留谢氏不愿过线干涉其他的名门望族,那他们自己的郎君呢?就让他们这些陈留谢氏郎君随意地、毫无警觉地谈论起五石散,认为那五石散只是平常?

  谢远放下手,也转了眼去看园林里的其他陈留谢氏郎君。

  “五石散其实有不同的配制药方。”他倦倦开口,声音很是无力,“不同的配制药方,药效和药性也很不相同。”

  顿了顿,他又道:“你虽年少,但你生时常年卧床,久病成医,你对药方、药材和药性之间的关系也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吧?”

  孟彰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谢远道,“诸世族子、望族子,尤其是帝都洛阳里的这些,饱受庭训,对药性、药方的配伍也有所了解。”

  “他们知晓分寸,所以药效稍微猛烈一些的五石散,不需要旁人说,他们都不会碰的。”

  谢远脸色缓和了下来,但这样的缓和,却不是真正的放松与释然,而是另一种的镇压约束。

  “在他们中间流通着的,是另一种药性更轻更浅的五石散。”

  “似这等五石散,族里诸位先祖确实也有在警告提醒,但并没有太下狠手。”

  孟彰想了想,也觉得以陈留谢氏的庭训与家风,哪怕没有陈留谢氏诸位先祖警告,他们的郎君们也必定会自觉警惕。

  谢远苦笑一声,才继续道:“何况,我陈留谢氏虽有些声名和实力,但毕竟只是帝都中的二等世族,我等仍然需要与帝都里的其他世族子、望族子来往交会……”

  “当集会的其他郎君、女郎都服散的时候,单只我们什么都不沾,也不好。”

  世道如此,过于清白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只能挑着来。”谢远低低道。

  孟彰其实也理解,但他还是不能接受。

  谢远抬眼,看见孟彰面上明晃晃的厌恶痛绝,终于又笑了起来。

  孟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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