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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也是胆大包天,约莫是打着太子的旗号行事习惯了,败坏太子的名声,带坏太子有你大大一份,当真是罪孽深重!”康熙气急了乱说话时老黄历了,对着亲儿子都这样,更别说是早就心有不满的大臣。

如今噶尔丹被平定,不必担心他再卷土重来,清军能修养生息一段时间的同时,康熙自己也能着手整顿一阵朝纲了。

外患已消,如今当然是治理内政。

当然,用过河拆桥来形容也可以,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不是康熙,功高震主再加上行事张扬不加约束自己手下的臣子,从来都没有哪个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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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索额图被汗阿玛圈禁到宗人府了!”当天傍晚,禀报完政务的胤祈收到消息后就趁着给严绮云请安的机会来通风报信了。

别看嫔妃日常生活的离康熙更近一些,不过前朝上那些事情大部分的嫔妃如果没有些耳目,知道的远比前朝中人要晚。

不过严绮云倒不在其中,毕竟她经常随侍康熙左右,特别是康熙最近情绪不稳定,经常需要严绮云的安抚。

但是这种大消息,胤祈第一时间来通气才是正确的。

“怎么回事儿?”严绮云连忙问道。

按理说,这会儿大约是没有索额图什么事儿的,毕竟导火索是保宁阿哥濒危,并且至今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阶段。

“索额图联系不上太子,又一直被八弟拱火,难免不够理智,大约是今天面见皇上给太子求情的时候触怒了皇上。”胤祈压低声音说道。

严绮云注意到,胤祈下意识对康熙的称呼直接变成了皇上。

这也代表康熙的形象在胤祈这里,又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也是,别看康熙惩罚的是太子,胤祈心中也觉得出了一点当初的气,但是康熙这一系列行为背后透露出的东西才是真的让胤祈不寒而栗。

君父、君父,哪怕是从前最为偏爱的孩子,那也是先君再父啊!

说实话,胤祈也有些庆幸他有个心思玲珑的好额娘,虽说他自己也能看得明白康熙很多行为,但是却远远比不上严绮云对康熙的了解。

她不仅能明白康熙为什么这么做,甚至有时候还能看懂一些也许连康熙自己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内因。

可以说,若是太子有一个这样的额娘,胤祈觉得这皇位他大约也是没什么想头的。

因为严绮云绝对不会让儿子和康熙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但事实却没那么多如果,毕竟赫舍里皇后不死的话,胤礽也未必能当这个太子。

严绮云示意胤祈坐下,他们之前罚跪的时候因为比较突然,根本没有来得及准备护膝,基本上都伤了些膝盖。

后来罚了俸禄后,所有阿哥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有差事的最近都规规矩矩当着差,没差事的就安安分分的在上书房学习。

胤祈胤禛这种手上实事比较多的就遭了罪,因为平日四处走动比较多,即便用了最好的药,平时能坐着也不会站着,伤仍旧好的比其他阿哥慢一些。

虽说大大咧咧的进来连安都没请,但是胤祈也没有再多次一举的意思,直接顺着严绮云的话就坐了下来,然后还自己从冰鉴里面掏了一杯冰的差不多的香橼茶。

自家额娘贪凉,这种消暑的吃食只要一入夏,在她住处常常活动的区域随处可见。

“这种时候你可不能乱出头,现在是大阿哥和八阿哥在出手,最后即便皇上真的把太子废除,心里也会记恨对太子动手的人。”严绮云不再似从前那般说到相关的话题就点到为止。

一开始娘儿俩那样委婉也有互相试探之意,毕竟虽然她们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但是毕竟是这种要连累众多人的心思,若对方能力和脑子不够,还是不要掺和太多为好。

哪怕对方是亲儿子/亲额娘,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如今都“合作”这么多年,又正赶上这种关键转折,打哑谜什么的也没什么必要了。

胤祈喝了一口冰的香橼茶,然后用手帕擦了擦汗,才道:“额娘尽管放心,这头我不会出的,如今局势我可比八弟看得清楚,纵然太子真的被废,大阿哥也必然得不到好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或者是八弟就立刻有机会了。”

“准确的说,这会儿跳的越高的,最后皇上厌弃越深。”严绮云想起自己这两日连夜翻出当年刚穿越时在本子上记载下来那些相对记得比较清楚一些的历史,很确信的告诉胤祈。

即便那些文字已经过了无数载,也过了严绮云几回脑子,但是考虑到康熙如今的性格和她当时记录的确实有想通之处,严绮云分析下来还是觉得这个结论没有问题。

“别看你汗阿玛如今气得狠了,觉得太子对不起他们的父子情分,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他说不定午夜梦回想起太子的好,又会后悔,而且……”

“而且什么?”胤祈连忙追问。

不是他对局势看得不如严绮云清楚,而是严绮云对于胤礽“二废二立”的事情印象实在太深了,整个大清朝立国至今才立了胤礽一个太子,胤祈也无前例可循。

即便放眼历史几千年,被废除后还能再被复立的太子能有几个,废了立,立了还废的那就更是历史上独一份,要不是严绮云有前世记忆,那是想都不敢这么想。

“这回皇上拿住了索额图,大概率会严办他,可若是办了他,皇上消了气,就未必再继续发作太子。”严绮云直接说道,也是给胤祈打预防针。

毕竟这些年来,也就是这回看着最有希望废太子了。

但是保宁虽说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可到底保住一命,他若是活下来了,康熙即便想废太子,这个借口也不那么站得住,朝上儒学官员再引经据典劝上一劝,康熙再一心软,收拾了索额图估计也就放他一马了。

“无妨,剪除了索额图,即便不废太子,他从此也是孤立无援的,而且汗阿玛的性格我们都知晓,裂痕已经产生,便回不了头了!”胤祈这方面还是理智的。

胤祈和严绮云倒都不为这一点而遗憾,即便在他们看来,或许保宁身死对他们来说,局面会更好一些,但是站在严绮云的角度,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虽说她穿到康熙朝已经有二十年左右,但是到底还赶不上她上辈子的人生。

而且她从始至终没有认同过这个时代的规则,即便她看似一开始便融入其中,看似适应的很好,但是她并没有被同化分毫。

别看她不信佛,但是她的手却远比大部分的娘娘们要干净,毕竟她从来不会因为小事就去惩罚责打宫人。

即便真的做错事,受了罚的宫人,她虽然不会再留着,可也不会随便叫内务府挪出去,安顿好便不至于危及性命。

因而,她可以坚定的说,自己手上没有直接沾染过人命的,勉强算是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也得亏了清朝后宫制度森严,不像宫斗电视剧里面那样凶残,否则严绮云为了自己活命,手肯定没这么干净。

这方面严绮云还是很坦然的,一切她都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胤祈虽然没有她这么手软,但是保宁说到底是血缘兄弟啊,还一起上书房读过书的交情,年龄也相仿,这叫他怎么可能盼着对方死呢?

真要是成了这样,他不就成了他在心中所不耻的太子?

太子为何如今是一副墙倒众人推的模样,不正是因为他半分仁善包容都没有,而他们这些兄弟又读了太多的书,学了太多的本事,多少都得为自己打算。

可以说,即便是知道自己于皇位根本没可能的阿哥,这种时候也绝对不会帮太子的,胆子大的背地里说不得还要踩一脚呢。

她们从头到尾分析了一下现状,胤祈看着天色渐晚,才准备离开。

得益于严绮云敏锐的听觉,所以娘俩儿才能这般放肆的说这些话,若是有什么不妥严绮云会示警的。

“你等一下,这是我前些日子找太医署开的改良的药膏,比你之前用的那种应该好一些,你拿去用,记得每日抹在膝盖上,会好的快些。”严绮云见胤祈要走,连忙叫住他,假装从自己书房抽屉里拿出一罐药膏来。

这药膏确实是太医署制作的,不过到了严绮云的手上,她还添了些系统里面买的药物,效果会比之前太医署给的药好很多。

她主要也是担心胤祈这成天不得闲跑上跑下,修养不及时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好在她当时就替胤祈看过了伤口,才调配出这一罐对症的药来。

胤祈接过来,也是直接打开就闻了闻,没有闻到非常浓郁的药味,便一脸欣喜的对严绮云说道:“儿子谢额娘关心,我喜欢这个味道,比之前太医署拿的药膏好闻的多。”

他自小不怎么生病,就算生病也会被严绮云及时发现,一般甚至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严绮云就已经用系统买的药给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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