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浪荡将368(2 / 2)

在平城混迹数年,元同总算是熬出了名号。他名声大振,不是因为推行国策,也不是因为安抚流民,更不是因为他曾经被视为天神,那些都是过去事,距离百姓们也太过遥远,早已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往昔既已挥手拜别,何须挂怀。百姓们善于活在当下,也更为关注他人的当下,谁人的当下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人便逃不过他们的塑造。

“浪荡将”,这是平城百姓给元同的新名号,说他不婚不娶,强行占有两个女子,如今已为人父,却不给二女名分。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甚至把元同过往的情史扒了出来,说他曾经霸占了一个平民女子,为了摆脱她,便雇杀手将此女杀死在坟茔中。对于如此名讳,元同甘之若饴,他无需愤慨,更无需自证清白。

三人在府中到底做了什么?确实是日日歌舞升平。宇文晶搬来自己的瑶琴,与元同琴箫合奏,重温二人情愫发酵的过往。墨瞳不善音律,但也不愿错过这美好瞬间,便舞动手中宝剑,与这百转千回相和。

这便是墙外众人听到的歌舞升平,此中有何意,可谓一人一解读。

有时,三人还在院中的树荫下吃茶畅谈,什么天南海北、奇闻轶事,多以元同的过往经历和所思所想为主。二女全然被元同所言牵动,时而泪流满面、抱头痛哭,时而捶胸顿足、捧腹大笑。这便是墙外众人听到的淫声笑语,至于淫在何处,可谓自淫者淫之。三人淡定自若,于喧闹的平城而不闻车马喧,悠然采菊而遥望南山。

有自若之人,自然有不淡定之主。

第一个不淡定的便是车路头,他原本也住在宇庶府,名义上陪着师父,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能朝夕见到墨瞳。当年,救回墨瞳后,车路头便对墨瞳产生了异样的情感,那是一种暖暖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渐渐,他知道这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自己可谓一见钟情,喜欢上这个心灵净透、爱恨分明的女子。车路头将这份纯情藏于内心,藏了许久,等待某一时刻向墨瞳表白。

但他终究没有等来那个时刻,墨瞳的行事种种他看在眼中,也明白墨瞳中意的是师父,其实那不仅仅是中意,而是深深的爱意。于是,车路头把这份情感偷偷深埋,期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便能渐渐淡去。

事与愿违,他越是想隐藏,内心就越是挣扎,心中想着远离墨瞳,双腿却不自然地走近她。看到墨瞳对师父含情脉脉,他心如刀绞,不能自已。

车路头能看得出来,师父对墨瞳并无男女之情,或许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墨瞳这个怪女子,虽是自己一头热,却也乐在其中;她甘愿守在元同身旁,心存一份感动,或许她并不想让师父感动,而是让自己感动。

恍然间,车路头明白了,情感世界烦扰纷杂、情思种种,归结起来不过是喜欢和爱意。喜欢是一种欲望,目的明确,就是要得到,要占有;爱意是一种甘愿,全无欲求,情愿去付出,心甘去承受。

车路头审视自己对墨瞳的那份情,不禁捶胸顿足,那不过是一种喜欢,一种想得到的欲求;相较而言,墨瞳对师父却是如此心甘情愿,默默付出,那才是矢志不渝的爱意。

想明白了,车路头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令人作呕,他已无颜再见墨瞳,免得玷污她那份纯真的爱意。于是他选择离开,剥离自己那可耻的占有欲,来到了欲望之地齐王府。

还有一个不淡定的人,宇文镇宓,满城的风言风语早已传到耳畔,让他寝食难安。更令他气愤的是,竟有朝中同僚送来重礼,恭贺他做了外祖父。

老狐狸暴跳如雷,急命人将小女从宇庶府接回,几番盘问下来,女儿却矢口否认自己为元同产子。老狐狸仍不依不饶,派十数人把宇庶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半个孩童身影。

老狐狸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但女儿的事不解决,风言便不会停歇,他何以安心入眠。他找来长子宇文日商议对策,其实想让宇文日去打探元同的心思,并让儿子暗示元同上门提亲。

为何要暗示呢?他宇文镇宓是朝中重臣,他宇文家是魏国的贵胄,若主动要求元同来提亲,他的颜面何在?宇文日听闻,拍着大腿,直呼这是父亲此生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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