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风波再起398(2 / 2)

无情、昏庸、猜忌、恶毒,董谧不断用这些辞藻褒奖皇帝,还不时观察刘皇后的表情变化,直至皇后说出“昏君”二字。

董谧的目的达到了,他本不想诋毁皇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但他不得不如此,不能让刘皇后共情,自己的宏大谋划怎能顺利实施?

董谧在宫中蛊惑刘皇后,在宫外也没闲着,准备对刘皇后的兄长刘罗辰下手。

刘氏一族在大魏地位显赫,虽不是皇族,却堪比皇族。刘氏是匈奴人,原姓独孤,自汉初便活跃于华夏北方,因助汉武帝破北匈奴有功,遂被赐予皇姓。数百年,尽管中原朝代更迭频繁,但刘氏一族始终兴旺如初,一直活跃在华夏大地。

当年,刘氏所属的匈奴独孤部曾臣服于天王苻坚,首领刘库仁功勋显著,可谓凭一己之功保全了独孤部。

这刘库仁与拓跋氏也颇有渊源,他的母亲是大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的姐姐,若按辈分论,还是拓跋珪的叔伯。正因为有亲缘关系,当年代国被苻坚灭国后,刘库仁便收留了拓跋珪母子。

虽然刘库仁与拓跋珪的母亲有过不少龌龊事,但拓跋珪能在乱世活下来,最应该感谢的正是这个衣冠禽兽。

年仅十五岁的拓跋珪能击溃秦军,复兴代国,若无独孤部的兵力支持,也只怕是天方夜谭。基于此等原因,拓跋珪也给了刘氏优厚的回馈,封拓跋嗣生母刘氏为皇后,封刘库仁之子刘罗辰为西部大人,在朝中的地位还高于长孙嵩。

拓跋珪还给刘罗辰一个特权—可以不在朝中任职,满朝贵族仅此一人。对这些旧贵族而言,朝中当职不过是皇帝的控制手段,把他们扣为人质,如此他们才不敢造次,整个国家才能稳定。

虽有血亲关系,但拓跋珪对独孤部还是忌惮有余,原因无它,其军力雄厚,且在匈奴各部威望甚高。

为了遏制独孤部的势力膨胀,拓跋珪便培养另一支匈奴力量与之抗衡,以削弱独孤部在匈奴人中的影响力,这便是宇文氏。

宇文镇宓与拓跋珪年龄相仿,是最早跟随拓跋珪的人,也是复兴代国的首功之臣,但这也不足以让其拥有如今的地位,用其制衡刘氏,才是宇文氏如此显赫的主要原因。

帝王皆是权谋平衡的高人,谙熟此道者还不一定能善终,不懂此道者必然会粉身碎骨,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在拓跋珪的制衡下,刘氏的实力虽未被削弱,但也算是安分守己,多年来并未制造事端。但不生事端不代表没有隔阂,刘氏与朝廷的隔阂起于改草为田的国策。

刘氏一族的封地都在魏国的西北部,犹以西部大人刘罗辰的封地最多。不知是无心插柳,还是皇帝有意为之,刘罗辰的封地毗邻宇文镇宓的封地,两个老臣赶着自家牛羊,相望于河岸,看起来倒也和睦。

谁曾想,朝廷突然要推行国策,宇文镇宓那个白脸小儿像是害了疯病,改了名换了姓,带头在宇文家的封地垦田。

几年下来,河岸这边已是万顷麦田,而那边还是野草牛羊。对比之下,刘罗辰便成了众矢之的,每每朝议垦田,皇帝都不免拿刘罗辰数落一番。

好在刘罗辰不任职,也不上朝,充耳不闻朝堂事,皇帝爱怎么说,由他便是。真正让刘罗辰心有余悸的是那一道道圣旨,以及一具具尸体,而最让他忌惮的是,皇叔拓跋遵竟被天雷活活劈死了。

纵然地位显赫,但抗旨是刘罗辰万万不敢的。他硬着头皮,命人学着王洛儿垦田,三年过去了,眼见河对岸一片片金黄,而他这边却像种了一张张狗皮,收获寥寥。

无奈,刘罗辰只能命人将垦田改回草场,此事皇帝不知,但董谧却知晓,候猬营的密探可不是徒有虚名。垦田回改,此事可大可小,放大可至欺君之罪,望小充其量是皇帝的一番斥责,关键还在于皇帝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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