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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长的时间能全部看完。”

盛辜安认为,虞洲是脑子不清醒,说了胡话。

全世界那么多影片,合起来的时长比一个人的寿命都要长。

现在的虞洲二十九岁,假使自出生开始看,二十九年,那也看不完。

两个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屏幕的雪花还在闪烁。

盛辜安双手搭在把手上,脑袋靠着椅背,想要回去,忍不住催促,“电影还不开始吗?”

“今天没有电影。”

虞洲嘴唇上扬,手指敲击把手,在静谧的影厅中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他很享受只有自己和盛辜安在场的氛围。

微光照亮却依旧黑雾雾的影厅,仿若是他坠入的“地狱”,而身侧的盛辜安短暂性地给予陪伴,让他得以喘息。

虞洲坐直身子,很可惜道:“你以前...夸过我名字很好听。”

盛辜安一愣,脑子里中没有这块记忆,他摇头道:“我没有。”

话音刚落,额头有些刺痛,眼前花花乱乱,耳边突兀地响起自己的声音。

“虞洲。”

“是‘虞美人’的虞。”

“和‘万里交河水北流,愿为双燕泛中’的洲?”

“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盛辜安弓着腰,整个人缩在椅子上。

头疼让他分不出神。

眼前眩晕,看不清物体,而耳边的声音不断循环。

呼吸越发急促。

作罢,眼见要从椅子上摔下,关键时刻,又被虞洲扶住。

一切的疼痛、不安像潮水退走。

舒适的椅子上,盛辜安白着一张脸,身体蜷成一团。

虞洲递来一瓶水,道歉着,“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来。”

“然后呢。”

盛辜安拍开他的水,嗓音沙哑,“无论这个世界重开多少次,你都没办法改变任何事情。”

“救你,是为了喻州。”

“你不会以为,没有上一世记忆的我在关了几天,被好吃好喝招待之后,就会爱上你吧。”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水瓶砸在地上,水咕咚咕咚朝外流失。

虞洲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垂着头,低声道:“我从未这样想过。”

盛辜安没有童年,他便补给他。

游乐园也好,海洋馆也罢。

在他少有的记忆中,孩子们好像都很喜欢这些地方。

还有小蛋糕、奶茶。

是学生时代很喜欢的东西。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做出了两天的计划,并且付诸实践。

可安安误会了。

此时的虞洲略显脆弱。

反派...也有单方面的软肋。

当晚,盛辜安没再和虞洲说过一句话。

对方端来的食物,他也拒绝食用。

第二天一早,虞洲又端着食物进来。

而恢复记忆的盛辜安拿定了虞洲不会伤害他。

直截了当地提出放喻禾回去。

“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但是喻禾必须回去,你不能再动他。”

(为补偿各位读者,我将在书圈放出蔺总和兜兜的草图。)

“爱屋及乌?想起了爱着喻州的记忆,所以还要护着他的弟弟。”

盛辜安闭口不谈。

一个圈,五个人,两个人留存所有人的回忆。

时间轮回宛若刻刀,一笔一划的镌刻皆是往昔。

“别对我这么冷漠,”虞洲蹲下身,单膝跪在盛辜安的腿边。

他仰着头,像幼鸟一般,渴望从盛辜安这里寻求一些爱,“只要像之前那样就好...”

“你还不够清醒吗?”

盛辜安板着脸,说出来的话让人如坠冰窟,“自始至终,我爱的人、想对他好的人都是喻州。”

“是你占据了他的身体,才占有了我对他的爱和喜欢,占有了我和他相处的机会。”

虞洲歪着头,眼神直愣愣盯着盛辜安,“可我收手了,我没有破坏他们的任何关系。”

他只是...完成任务要的结果。

虞洲——穿书者。

任务:抢夺主角气运。

完成方式:以车祸为媒介,将喻州生命值逼至最低,在虚弱之时占据身体,拆散主角蔺一柏与喻禾,杀害其中任何一位主角,其气运将彻底归于自己。

备注:因主角喻禾受多人关注、喜爱,气运大于主角蔺一柏,是为首选。

盛辜安红着眼眶,泪珠顺着面庞砸下。

上一世,喻州因与虞洲抢夺身体主导权,出现反复发烧、昏迷、梦游、幻听等等状况。

在医院治疗无果后,他来到了宁东阔的心理诊所。

和这一世的见面不同。

上一世...

盛辜安坐在诊所的长廊上,等待和宁东阔汇报这学期的挂科情况,情绪糟糕又低迷。

然后他看到了等待诊疗的喻州。

挽起的衬衫袖口,一直向上。

手指、手腕、胳膊,全是划伤后遗留的疤痕。

纵使多次打架的他也被这人的伤疤惊到,久久仍在注视。

“别看了,很吓人的。”喻州轻声劝导,抬手将袖口推了下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

盛辜安下意识嘀咕了一句,莫名和身侧的人搭上了话。

喻州嘴角轻勾,侧眸看他。

少年的鼻头贴着一枚纯色的创可贴,脖颈侧也贴着一枚。

眉间的伤口刺痛,喻州问:“有没有创可贴?”

“有啊。”

盛辜安双手揣在卫衣口袋里搜罗半天,递过去一个黑紫色星星的。

“贴上去有点非主流啊。”

“但我只有这个了。”

喻州笑着接过,抬起手,笨拙贴在眉间。

随后他转过头,“有没有贴歪?”

盛辜安:“没有...”

但是怎么说呢...

面前的喻州白衬衫黑西裤,手腕处挂着腕表,发型三七分,黑领带塞在胸口处的衬衫口袋。

很社会精英的样子。

可配上黑紫色的创可贴,又感觉有点黑老大的感觉。

喻州看他的微表情就知道有事。

于是他说,“你知道匹诺曹吗?说谎话的人会长出长鼻子。”

“你这人,”盛辜安靠上椅背,翻了个白眼,“好话不听,非得听坏话。”

如果说,他们的相遇是平静的湖面落了只蜻蜓。

那么后来的过程,便是小溪流水、缓慢静谧、美好。

在心理诊所相遇的次数多了,盛辜安慢慢被喻州身上的光所照耀。

他知道喻州有个很疼爱的弟弟,有恩爱的父母,有挖了“墙角”却能力很强的好兄弟。

他们有时会互邀午餐,有时也会共赴同一场电影,看过灿烂的夕阳,听过同一场琵琶评弹。

父亲知道他与喻州距离太近。

打着所谓的“迷途知返”的旗号,向他告知别人的医疗隐私——喻州具有第二人格。

那又怎么样呢。

他和喻州在心理诊所相遇,怎么会不知道喻州有病。

无所谓。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喻州的第二人格。

他给发疯的喻州包扎好手腕,抱着他在夜晚浅眠,一次次落泪,一次次拥抱。

再后来...第二人格说,他叫虞洲。

他喜欢盛辜安的爱。

他出现时,总是叫着“安安”“安安”。

那时他想,这样就很好。

可后来...

“安安,我快死了。”虞洲趴在他的膝头,手指勾弄着薄薄的布料,“如果不能杀了喻禾,系统会抹杀我。”

“那你可以再杀我一次。”盛辜安倦怠地靠着沙发。

他给喻禾挡过刀,不介意再挡一次,“我死了,你也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不行!”

虞洲好似癫狂发作,语调上扬,情绪激动起来。

他抬起头,手攥痛盛辜安的手,望向对方的双眼里,痛苦与恨意交织,“你也要和它一起为难我是不是?”

“系统让我反复轮回,你又要反复去保护喻禾!”

“重来多少次,你都是这样!”

穿书者爱上了文中的npc,而npc要保护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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