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8(1 / 2)

那个人就这样存在在他的生活里,他的记忆里,以及……他的心里。

引流通渠是答应了宋遥而唯一没有做到的事情。当时的图纸仍在,任霁宇想开春以後冰雪融化就开始动工,这样到了旱季便也不会像这次这般,庄稼作物颗粒无收。

和新来的县太爷商讨这件事的时候,他才从言谈间得知,原来这位县太爷和宋遥是同期入朝的。

「远之为人耿正,坦直敢言,然官场险恶,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是他所不会的。当年他被贬外放,不能同朝为官,亦感可惜。若多有几个如他这样清正廉洁之人,也是江山之福。」

听到平时惜字如金的县太爷破天荒地讲了这麽多,任霁宇不觉惊讶,惊讶之余又是茫然。那是他未曾见过的宋遥,少年成名,意气风发。而他认识的,只是一个温软安静的人,肩负着沈重的担子,常常蹙着眉头,好像满腹的心事。

他多想看看那样子的宋遥,若是那张清秀端方的脸上挂着从容自信的笑,该是一种怎样的风采?

他觉得自己似乎曾经见过,但又不记得了。

转眼年末。外头已是一片冰封雪寒,各家忙碌着准备除旧迎新。

这年灾祸频发,於是到庙里烧香的人也多,都在祈求来年能一扫霉运,喜事迭至。

任霁宇一个人窝在冷冷清清的宅子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说没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任老爷的三位夫人,伺候几人起居的下人,当然都是人。

只是这会儿,自己的亲娘二娘三娘都回娘家过年了,便想起那些下人也是有家人的,已经习惯了做善事的人,大手一挥,你们每人到账房支十两银子,都回去和家人团聚吧。於是,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个人也有一个人好处,比如喝醉了不怕丑态百出,只是若放到以前,就算醉到丑态毕露也没人敢笑;又比如杀人放火也没人会来阻止你,当然,就算没人阻止他也不想因为一时无聊而惹上牢狱之灾;又或者,可以随便唱随便笑……

任大少爷发现自己的生活真是贫乏的可以,现在也不是收田租的时候,也不是出粮的时候,以前和老爷子横霸乡里,就算现在可以多做些好事洗白白了,但是放眼望去都是对他害怕又敬畏着的乡人,自然也没什麽亲朋好友可以走街窜巷。

就连个……想要一起喝酒的人也没有。

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云层,便想今晚可能会下大雪吧……?

不知道……他在哪里?

深吸了几口透彻心扉的寒冷空气,任霁宇摸摸肚子,一个人往厨房走去。

往年每逢过节,家里都张灯结彩,还要从城里请来戏班子敲锣打鼓唱个三天三夜,宅子满是食物飘香,陈酒醉人。一切世事如过烟云眼,谁曾想,如今寂寥至此。

厨房里有人哼着小曲儿,任霁宇探头进去,发现是老厨子正在灶台前忙活。 「好香,有什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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