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囹外窥昙55(1 / 2)

  冬姒原本就精通琴棋书画,后来留在满庭春,又被妈妈逼着学会了跳舞。她容貌生得极美,性子温柔,同任何人都能聊得来,按妈妈的话说,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站那不动都能讨得男人欢心,为她一掷千金。

  慢慢的,冬姒的名字从中云城传去了更远的地方,就像当年皇城人人皆知徐家小姐,如今,满庭春花魁冬姒也远近闻名。

  偶尔有中云城外的达官贵人邀她作陪,其中不乏皇城出身的贵公子。

  那些曾经信誓旦旦同徐冬肆示爱说要娶她说一辈子爱她尊重她的男人如今只把冬姒当做玩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还同她说难听的话侮辱她,或者高高在上地同她来一句:

  “徐三小姐本是悬在天上一尘不染的人儿,如今却为了苟活,甘愿千人踩万人骑,看你如此,我心甚痛。”

  冬姒听见这话,并未如加害者所愿露出悲伤难堪之色,反之,她温柔应下,面上笑容依旧:

  “既已是当年之事,公子便不必再提了。奴家早已不是徐三小姐,如今只是满庭春的冬姒。千人踩万人骑又如何呢,一副皮囊而已,奴家总归还是靠着自己努力生活的人,没有偷没有抢,公子何必这样心痛?

  “当年,奴家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奴家总不能为了在您心里留个贞洁烈女的名声,便一头撞死在墙柱之上吧?恕奴家直言,这似乎,还不太值得。”

  这话说完,男人气急败坏地扇了冬姒一耳光,而后冲她啐了一口,骂道:

  “低贱娼妓,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这样同我说话?”

  冬姒跌坐在地,但笑不语。

  恶言嘲讽是家常便饭,偶尔也有人说要为她赎身,说要带她回家,虽不能做正妻,但能纳她为妾,至少有安稳日子可过。

  可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冬姒拒绝了。

  冬姒也想离开这个地方,但这只能靠她自己,如今的她尚且还能瞧见自由之日,可若接受了他人的恩惠,她这辈子,便彻彻底底只能靠男人而活了。

  徐冬肆的身体里住进了冬姒的灵魂,她忘了年少时读过的书、忘了曾同父亲母亲说过的理想,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握过笔了。

  她每天只想着如何让自己瞧着漂亮些,如何让客人高兴,如何讨客人欢心,想着琴要怎么弹才能使姿态最赏心悦目,想着舞要怎么跳才能讨得更多欢呼。

  只有她床下用来攒赎身钱的木箱,封存着她还是徐冬肆的唯一证据。

  她要给自己赎身,要自由,要远行,要看遍河山,要如冬雪骄傲肆意。

  这样麻木的日子过了两三年,满庭春里的花娘也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是得病死了,有的是被人赎身离开了。

  妈妈隔三差五就会带个新姑娘进楼,她们有的是被家人送来的,有的是迫于无奈自己卖身于此,妈妈的小黑屋里时不时就有受“调.教”的新人或者犯了错的老人,冬姒在这里待久了,便也看惯了。

  直到有一日,她下楼时,偶然瞧见她曾经的小丫鬟和另外几个小仆围在走廊拐角处偷看。

  冬姒微一挑眉,过去拍拍方清棠的肩膀:

  “清棠?你们在瞧什么?”

  “三……冬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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