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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为梁潜上班定制的几套衣服,正好今晚送来成品。

荀津陪工作人员送东西上楼,也作为观众欣赏了一下过程。

当梁潜穿着一套双排扣黑色西装从卧室里出来时,他的眼睛瞬间一亮。

梁潜长得很帅,这一点毋庸置疑。

冷漠的性格其实不仅没有破坏他的英俊,还让他添了几分高不可攀的神秘感。只是他的眼神有时过于尖锐锋利,让人不敢靠近。

但即便如此,一个学生的日常穿着,实在没什么亮点,梁潜也不是喜欢打扮的性格,每天只是几套休闲简单的衣服来回换。

今天,还是荀津第一次看到梁潜穿得这么正式。

量身定做的西装,几次试衣修改了尺寸,版型当然极度修饰腰线,显露着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妥帖的西裤也越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

荀津第一次发现,梁潜不仅长着一张好脸,原来身形也挺拔颀长,虽然没有老板那么高,最起码要比他高上半个头。

本来美中不足的,是那条行动不便的左腿,现在穿戴着灵巧轻型的外骨骼,反而有种科技金属的机械质感,更让人眼热。

这么强的硬件,走在哪都是一道瞩目的风景。

荀津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好一阵羡慕。

更别提梁潜的身份。

老板这里不必说,白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巨鳄豪门。豪门二少,多么响当当的名号!

人比人气死人呢!

“不错。”

萧沉也多看了梁潜一眼,“试试下一套。”

荀津立刻献谄:“是啊梁少,您这个身材,另外几套穿上身一定也特别好看!”

梁潜却说:“不用了,哥,明天我就穿这套吧。”

荀津腹诽。

败家啊!那么贵的定制西装,你试也不试!

结果余光看到一旁的老板,他恍然大悟。

单总自这次回国,衣柜里单调得很,款式不一,颜色却大多是黑色的。明天选定去参加白家宴会的,也是一套黑色西装。

梁潜这小子,八成想跟老板穿同款吧?

荀津想着,听到老板发话。

“随你。”

梁潜于是回房把衣服换了下来,再走出门,荀津左右看看他,暗暗摇头。

浪费果然可耻!

换成他是梁潜,不说每天花枝招展,也得把优点宣之于众。

想到这,他记起什么,笑着说:“小白总的生日一向美女如云,梁少明天出场,肯定是宴会的焦点,可能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呢。”

梁潜没有在意,径自走到萧沉身边坐下,继续翻开文件。

荀津准备的马屁没了机会拍,对着这两位工作狂,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没多久,见老板没吩咐,他忙不迭跑了。

第二天他再见到梁潜,是下午五点半。

司机把下课回来的梁潜直接送到了公司。

他来时穿戴平常,六点十五分从萧沉的办公室出来,身上换了准备好的西装。

荀津注意到,一路下楼,公司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眼睛,果然一个劲的往梁潜身上瞟。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单总,梁少,”

荀津堆着笑往前引路,“这边走。”

上了车,萧沉闭目养神,一路没有开口。

梁潜手里摩挲着换到左腕的表盘,倚在靠背,转脸看着沿途街景,也没有说话。

挑起话题,他不是没有试过。

但单玉成不是多话的人,抑或单玉成渐渐厌烦了和他交流,话题更多只一两句就不了了之。

四十分钟后,汽车在酒店前铺开的红毯停下。

荀津下车时,看到已经有宾客入场。

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他谨小慎微地跟在老板身后,大气都不敢乱喘。

可他没走两步,发现大堂里传来一阵骚动。

“白总?”

“还有小白总——等等,他们一家人都下来了!”

“外头是谁来了,这么大的排场,竟然让白家人全体来接?”

荀津下意识回头看向梁潜。

梁潜正和老板一起往前,这些话传到耳边,脸上别说表情,连一根汗毛都没动过。

白家人很快来到三人面前。

“玉成!”

白父当先一步,和萧沉打过招呼,又转向梁潜,“小潜,你们总算到了。”

听到他对萧沉的称呼,梁潜手指微颤。

白清凌站在白清宇身后,看到萧沉,原本想打招呼,再看到梁潜,把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白清宇和白母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知道梁潜至今不肯和他们亲近,所以把满腔热情用在了萧沉身上。

“玉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上去。”

萧沉颔首。

一行人看似热闹地上了楼。

今天好不容易梁潜在场,白母看起来有点激动,走到宴会厅里的小包厢,不住地介绍每一个人给萧沉认识。

萧沉知道她真正的意图在梁潜,也没拒绝。

直到没多久,一个年轻女孩挽着父亲的臂弯走进小包厢。

见到他们,白母举着举杯掩在唇边,笑着对萧沉说:“玉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喜欢把一颗心扑在事业上,可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要为成家做打算。我听清凌说你每天辛苦工作,估计也没时间自己去找吧?”

她话音落下,萧沉还没开口,一旁梁潜倏地转脸看过来。

白母接着说:“看,那是我外甥女,也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学的是工商管理,今年自己开了家有点赚头的小公司,跟你应该有共同话题的。”

梁潜顺着她酒杯轻点的方向看过去。

来参加宴会,女人化着淡妆,黑亮的长发也随意挽了一个发髻,显得松散慵懒。

她的长相并不算美艳,气质却很干练大方,谈吐得体,笑容得宜,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但莫名的,她站在那,梁潜只觉得刺眼无比。

白清宇也在一旁,表情有些无奈:“玉成,我可替你劝过了,可我妈牵红线的瘾犯了,我实在没办法。”

他知道白母是因为梁潜的事无处下手,最近处处想跟单玉成打好关系,可这种事毕竟涉及隐私,单玉成的性格又让人难以捉摸,擅自这么做,他怕费力不讨好。

“什么瘾犯了?”

白母把酒杯放下,拍了他一掌,“玉成不像你,有我和你爸照顾,况且家里还有小潜,没个女人持家,要乱成什么样子?”

“可彤彤也有公司要管,她怎么好抽空持家?”

“哎呀这些你不懂!”

“……”

梁潜听到一声嗡鸣从右耳传到左耳,周围的对话渐渐被赶出脑海,只剩一团沉闷、隐隐作痛的鼓胀。

——单玉成会成家。

梁潜按住腿边的支架,借冰冷锐利的棱角刺进掌心,维持岌岌可危的冷静。

是什么时候。

单玉成会同意吗。

那道平淡的嗓音穿透迷雾,传进他的心底。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梁潜轻颤的手松了力道,发白的骨节终于填回血色。

他看向萧沉。

萧沉身边,白母笑了笑:“没关系,问你们哪个都是暂时不打算,反正人已经到了,你们先认识一下试试看嘛,你们都开公司,就当交个朋友——”

“够了!”

白母一愣。

她看向忽然出言打断她的梁潜,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眼睛,心头一跳。

梁潜冷冷看着她,语气掺着阴沉:“你没听到我哥的话吗,他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白母脸上的表情僵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遽然的死寂,牢牢锁住这一小片范围。

白清宇和白父对视一眼,都万万没想到梁潜会为这件事发难。

白清凌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萧沉。

萧沉看向梁潜:“今天不高兴?”

梁潜抿唇。

萧沉说:“跟我来。”

话落,他转身走向包厢外的隔间。

梁潜坠在他身后,进门随手关了门。

“她只是好意,你何必给她难堪。”

梁潜背对着萧沉,手还握在门把手,只说:“就算是好意,也不该违背哥的意愿。”

萧沉看着他的背影。

梁潜不喜欢白家任何人。

但仅仅不喜欢,不会让他失态。

在乎的人和不喜欢的人交好,才是他失态的诱因。

“哥,”

梁潜问,“你在怪我吗?”

萧沉说:“今天是白清宇的生日,你不该这么做。”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梁潜紧握的手狠狠用力,霍然转身:“为了白清凌,哥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先是白清凌。

现在就连白清凌在意的人,他也要忍让。

萧沉说:“这和清凌无关。”

“无关?”

梁潜笑了一声,“如果和白清凌无关,哥为什么来参加这场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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