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问陛下安(1 / 2)

  梁宴是一匹大的可以咬死我的狼了。

  可他最终没能咬死我。

  我被他罚着跪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满朝文员上书为我求情,我才在第二天夜里被赦免。

  梁宴离不开我,我知道,这内忧外患的大梁朝堂还需要我,我也知道。即使梁宴那么想让我死,他也只能拿着册封文书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地看着跪在雪里的我,说道:

  “起来吧,朕宽宥你。”

  我看着梁宴满是冷意的眼,欣赏着他在一夜之间长成合格上位者的模样。我笑着、踉跄着、一起一摔地落在雪地里,梁宴不允许任何人来扶我,就那样看着我冻的不停地抖,却又不停地站起来。

  他在我站稳想走的时候喊住了我,把那份册封我为宰辅的圣旨扔在我怀里,语气比化掉的雪还冷:“恭喜啊沈大人,从此以后你就是大梁的宰辅,大仇得报,一人之下,好不快活。你是文官之首,还手握虎符,所以朕宽宥你。”

  “朕宽宥你……”

  梁宴甩手而走,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我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响在风和雪里。

  他说:

  “可是我永远恨你,沈子义,我恨死你了。”

  第43章 问陛下安

  梁宴说着“沈子义,我永远恨你”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年的回忆清晰到,我现在连雪地里的雪有多凉都还记得。可是……

  我看着眼前这盏灯。

  我看着自己阖着眼的尸体。

  我看着那签文上一字一句的“沈子义,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我愚钝的大脑想不了别的,于是只能骂道:“命运可真他娘的无常。”

  太无常了……

  无常到……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宴了。

  我跟段久说我和梁宴之间没有误会,是真的。梁宴十分清楚我救不了他的母妃,毒药发作有多快,随便找个太医一问就知道了,事情表面上看好像确实与我没有什么干系。

  可那是梁宴的亲生母亲,是梁宴从出生起记忆里唯一的温暖,是这深宫里对梁宴唯一的安慰。如果说我曾在梁宴的生命里扶了他一把的话,那他母亲才应该是贯穿他生命里的光。

  那个女人怯懦无知,一腔痴心全付在不该交付的人身上,但她却又竭尽所能的在她满是先帝的心里分了一点爱出来,拿着陈旧的布料给梁宴绣冬袄,哄着梁宴睡觉,尽可能的护住了梁宴的童年。

  可她死了。

  她因为我杀了先帝,为爱殉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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