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是什么回事？108（1 / 2）
从杨军家出来，王贺弟开越野车直达东阳郡，先在一条著名的网红商业街把众人放下，让他们随便逛逛，自己把车开到租车行。
还完车后，他找了一家大型银行，进去里面，开了一个保险箱，把这次卖猪和卖芒果给朱祁镇收到的金条全部存进保险箱。
坐飞机要过安检，双肩包里面如果有金条，显然很难过安检，还是就地存起来比较方便。
以后如果有需要，再回来取就是了，反正现在的交通工具也很方便。
随着手上的金条越来越多，把它们分散开存放，也是一个非常有必要的安排。
保险箱的费用是微乎其微的，以王贺弟现在的身家，这种层次的费用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
明正统十四年，土木堡，瓦剌兵营。
瓦剌太师也先正面临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禀太师，经排查，全军发瘟病者已达六成，泻肚者仍余三成……”
“禀太师，伯颜帖木儿将军突发高热，额头滚烫，今日再度无法自行站立……”
“禀太师，饲马营上报，发瘟的战马匹数已达三成……”
……
手下不停撩开门帘，进进出出地报告瘟疫蔓延的状况，也先裹着一块厚厚的毛毡，半躺着听着，脑袋也是一阵接一阵的眩晕。
因为他此刻也在发着高烧。
那晚他吃了烂芒果后出现了腹泻，情况远没有伯颜帖木儿严重，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基本止泻了。
可没想到的是，低烧随之而来。
吃啥都没有一点胃口，脑袋越发晕沉，到了昨晚，低烧转成高烧，此刻，他连站起身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直想坐下来喘会。
但更加不幸的是，伯颜帖木儿比他的病情显然要严重得多，也先对此很诧异，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像二弟这样强壮的体魄，居然还可以病成这样。
真是病来如山倒啊！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消息。
最糟糕的是，整个军营都爆发了严重瘟疫。
这次瘟疫爆发得极为蹊跷，完全是没来由的，就突然起来了，而且传播速度极快，非常多的人同时发病。
人数之多，发病进展速度之快，军医甚至都找不到足够的药材来熬制清瘟汤，根据最新的摸查，有六成士兵已经发烧得无法从竹席上起身，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直到这时，也先都没把瘟疫跟那些奇怪而美味的大白猪联系在一起。
但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形势十分危险。
如果明军这时候展开反攻，那么他的军队很可能一败涂地。
所以必须尽快撤离！
往北撤，全体返回北方大漠。
派尚有战力的骑兵扼守住鹞儿岭一线，阻止明军衔尾追击，或许还能赢得时间，让士兵们熬过这段瘟疫的紧急发作期。
可是，我一旦撤离，朱祁镇立刻就会觉察，然后派兵来追，我同样也会崩溃。
我该怎么做才能骗过朱祁镇，为自己赢得时间，等我把大部队和辎重后勤撤到鹞儿岭以北才被他觉察呢？
也先皱眉思索。
但此时，他的脑袋痛得像要炸裂，全身滚烫，感觉把鸡蛋放在腋窝夹着，都能烤熟。
不过，身为军事天才的他还是想出了一条绝妙好计。
“来人，传我命令，把尚未发病者全部集中起来，推出攻城炮，立刻向土木堡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其余人等立刻收拾包袱，今日傍晚开始向北撤离，务必在明天清晨之前越过鹞儿岭一线的崎岖山道。”
也先用高烧得沙哑的嗓音下令。
“太师，敌人的鬼火实在太过猛烈，若是强行攻城，定会损失惨重啊！”也先的副将赶紧劝阻。
他口中的鬼火，就是王贺弟卖给朱祁镇的劣质旧电池。
这玩意一烧起来，火势极为猛烈，怎么扑都扑不灭，过去这段时间瓦剌人在它们面前吃了大亏，所以现在每提起来，心里都有本能的畏惧。
“没办法了，我军现在已到最危机时刻，牺牲部分精锐换取大部队脱险实属无奈，我若不这样做，全军都有可能覆没。”
也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哪知这一摇，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连坐都坐不稳，身子往旁边一倒，打翻了几个酒杯，发出哐啷的响声。
“太师，您怎么了？”
“太师，您醒醒！”
“快，叫御医来！”
周围的众多手下连忙过来把他扶起。
……
土木堡。
大明皇帝朱祁镇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冷峻地立在操练场边上，观看驸马都尉井源和襄城伯李珍联手训练精锐骑兵。
这些骑兵只剩下3000多人，他们是大明铁骑的仅存火种，编入五军营中的千二营。
千二营，里面里面囊括了最精锐的骑兵，属于皇帝直属的骑兵部队，比三千营的骑兵还要精锐。
一个月前离开居庸关时，大明铁骑足足有四万多人，配备了最新型的火器，可谓兵强马壮，天下无敌。
正是这支骑兵，给了朱祁镇强大的底气，也让他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能够跟也先的主力骑兵进行正面对抗，而且还能战而胜之。
哪知也先实在太狡猾，或许也是慑于大明火器的威名，瓦剌人一直狡兔三穴，闪展腾挪，避而不战。
却又在明军不经意之时，突然拍出一爪子，将明军的先头部队全部干掉。
就很让人恼火！
朱祁镇有一种浑身是力却找不到地方发泄的窝囊感。
所以他在北境兜兜转转半个月啥事都没干成之后，决定回撤。
回撤的目的，不是因为害怕也先，而是他想引诱对方过来追他，然后他返身，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
用自己最精锐的部队与对方最精锐的部队一战定乾坤！
所以那天，当他接到斥候报告，说也先的主力正从宣府方向朝这边急速追来，他的心情是非常期待的。
对，你没看错，朱祁镇不是害怕，而是期待！
他觉得当下最有军事天分的两位雄才霸主之间的正式较量终于可以上演了。
这一战，必将青史留名！
他经过深思熟虑，果断令成国公朱勇率三千营的四万骑兵北上阻击也先。
那一天，明军上下都斗志昂扬，对获胜充满了信心。
可惜也先太狡猾。
竟然事先派了一支部队悄悄埋伏在鹞儿岭高耸的山脊上。
当朱勇的骑兵部队排成一字长蛇，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崎岖狭窄的山道时，也先的伏兵突然发难，把事先准备好的石头从山顶往下倾泻。
那场面真是山崩地裂惨绝人寰啊！
说是人间地狱都不为过！
明军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出，也没法往陡峭的山上冲，只能茫然地待在原地，用血肉之躯承受从高处砸下来的石头。
惨到了极点！
成国公朱勇当场战死。
接近四万名明军骑兵当场战死。
就算没被石头砸死的，也被瓦剌人随后从山上射下来的弓箭活活射死。
只有后军尚未进入山道的那几千人非常幸运，见前面势头不对，掉头就跑，这才为大明保留下了一点珍贵火种。
如今这些火种被重新整装起来，这几天一直在井源和李珍带领下进行训练。
李珍，今年28岁，直隶和州人，靖难勋贵襄城伯李浚的孙子。
他长着一张圆脸，白白净净，看起来很像文人，可这是假象，他出生于将门世家，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自带一身胆气和侠气。
井源与他算是同龄人，两人平时私交甚好，这次井源接到皇上的御令训练精兵，就把好兄弟李珍给叫来了。
“报告，本次操练完毕，请皇上给士兵们训话！”井源骑马来到朱祁镇面前，精神抖擞地行了个军礼。
“嗯！”朱祁镇点头表示满意。
正要往下说话，突然从远处传来巨大的炮声。
轰！
轰！轰！轰！
…… 炮声如串雷，持续响起，响彻云霄，连大地都是抖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