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局势19（2 / 2）

男子思索片刻，没甚结果，只得摇摇头。

“哼，”女子冷笑，满脸嘲讽：“依某看那两伙人只怕也是火烧眉毛了。”

“所谓的龚家也不过是个‘皇家盐商’，唐天子的号令还能遍行蜀地三川之时，他们拥有盐业的运输和销售特权，且‘属天子不属州县’，自然能横行州域，权折公侯。”

“可如今韦相公这一走，某看那‘长安县令’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龚进如今又能横到哪去。”

“他这块肥肉可是许多人盯着。”

那阿姐把持茶杯，略有玩味，随后又接着说道：“唯一还处于强势的只剩三蛮部罢了。雅黎这块地方自汉代以来便是汉夷杂居，成分复杂。而夷类中又以羌、氐、僚、磨些蛮最为繁多。只不过那磨些三蛮有个出色的祖先刘志宁，贞元时被封为恭化郡王，这才使得他们开始强盛起来。”

“然而蛮夷终究是蛮夷，不明白审时度势。王建每年赐予他们三千缯帛，要求其去打探南诏虚实，并派遣西川节度府都头山行章来监视。”

“可他们却跟山行章，这个降将叛徒勾结在一块，欺骗成都府的赏赐，至今已有三年。等到贼王八讨平山南后，他们肯定没有好下场。”

“一旦没了成都的支持，郝、杨、刘三王能否压制住其他夷僚，还是个未解之数。”

那阿弟一时间接触太多信息，脑袋有些发胀，故而站在旁边整理思绪，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堪堪反应过来，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可这跟贩盐有何关系？”

听闻问题，女子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继续解释道：“雅黎的盐类来源，要么通过盐场认购，要么通过盐户私贩，但无论其形式如何，汉地由龚家接管，夷僚地由三蛮负责，两者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

“可某偏要让他们相冲，偏要让他们的大水互相冲垮对方的龙王庙。”那阿姐讲到此处，面露凶狠，眉目冰寒，犹如地鬼罗刹一般，可憎可怖。

“至于李跃进，说实在某也有些看不透，”她又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本来某是打算用那胡匪做计，可没想到他们上百号人竟然被三十来个农民打灭，还是惨败，而为首汉子就是那姓李的。”

“某曾派人调查过此人身世，只知道来自川外，懂些奇怪的耕作技巧，其余一概不详。但从他调派士卒，命令行止的方法来看，不像是寻常白衣，反而有将门勋贵的气度。”

“将门勋贵，”此时那阿弟打岔插嘴道：“处于西川，又隐瞒身世，难道是陈侍中的...”

没等对方说完，女子便开口打断：“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或许能够挑动当前局势，只是他目前实力过于弱小，所以必须得帮扶一二。”

“某要把当作他一计暗招，可用可不用。”

“若是遇上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彻底点燃整个雅黎的微弱平衡。”

“但是，”男子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亲人，略微担心地道：“阿姐，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对方听闻，只是平淡地回道：“难道你要做雅州或黎州的刺史？”

“不是。”

“既然如此，你便把心放好，我们只需作壁上观，让这几伙人狗咬狗，自会有人处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