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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将筷子伸进餐盘里,又夹了一块。

沈知年见状,低眉浅笑:“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段京淮和段家,我还算说得上话。”

吃完饭,沈知年被一通电话叫走,临走前执意要司机送时屿回来,时屿推辞了一番没推掉,便顺应下来。

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公司一片静谧。

时屿接了杯咖啡,又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看上午留下来的合作提案。

这时,浏览器右下角跳出来一则娱乐新闻弹窗,他手滑不小心点开了网页,花花绿绿的界面引入眼帘,他瞥了眼,刚想关掉,鼠标停在关闭键上没了动作——

“顶流女星攀高枝?共度一夜享春宵!”

狗仔给的时间线是前天夜晚。

下面配图是某五星级酒店门口,一男一女站在一辆迈巴赫前交谈,虽然面孔有些模糊不清,但仍旧还是能看出来,主角是段京淮和昨晚跟他一起出席活动的女星。

办公室内安静的只有电脑主机运作时的轻微声响。

时屿神情冷静地盯着那段图片看了很久,久到咖啡杯口的热气都散了个干净。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没尝出之前喝时的苦,放下杯子后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来,找到跟段京淮的对话框,打了字过去。

【时屿: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

过了十几分钟,那边回了消息过来。

【段京淮:哦。】

【段京淮:本来的事。】

【段京淮: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道理都懂,不用重申。】

【段京淮:时总你玩不起啊?】

时屿盯着屏幕上的字,胸膛起伏了几下,回复道。

【时屿:滚】

新项目要跟美国那边的公司对接,时屿在公司一连熬了几个大夜,人陷入困倦,他支撑着处理完最后一点琐事,让助理开车送回了家。

洗完澡,他大脑累的放空,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瞄了眼时间,八点多。

他抓着头发考虑,偷个懒应该没问题吧,睡一天一夜?

念头刚起,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tຊ揪着被角长叹一声,认命地瞥了一眼,发现是他表弟苏绒。

两人小时候不在一个城市,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在外公那里见一次,眼下苏绒从小镇考来京港,读完书之后又留下工作,回国之前母亲特意叮嘱过他多照料一下。

时屿接起电话,对面是个声音低沉好听的男人,但语气颇有些不悦:“喂,是苏绒表哥?”

时屿“嗯”了一声,细细辨别了一下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他喝醉了,地址发你,来接一下。”话刚说完,那边就切断了。

时屿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盯着微信发来的地址微微出神。

一个酒吧。

他翻身下床,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简单的薄卫衣和运动短裤套上,来不及再找助理接,干脆用软件叫了辆快车。

坐到后座,盯着整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时屿蒙着水汽的眼底逐渐清明。

打电话来的那个男人,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啊……

酒吧开设在最繁华的地界,繁冗的商业区灯火葳蕤,满街霓虹勾勒出灯红酒绿的轮廓。

光影错落缠绵,店内装修新潮又气派,舞池内摇曳着身材姣好的男男女女,头顶音响里震耳欲聋的电音凿人心肺。

时屿绕过主厅,穿过灯光昏昧的走廊,来到地址提示的包厢门口。

包厢门呈厚重华丽的重金属设计,镶着繁复精致的镂空花纹。

门没关上,留了一道缝隙,里面传来男男女女嘈杂嬉闹的声响,暧昧颠簸的灯影从门缝里钻出来,晃得时屿眼晕。

他眉心微微蹙起,眯起眼来确认了一下房间号。

片刻,传出一道男声:“哎,淮哥,我听说时屿回来了啊,还空降CEO,有这回事没?”

听到自己的名字,站在门口的时屿身形蓦地一顿。

停顿须臾,段京淮有些不耐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他妈能不能少在我面前提这人。”

刚才那人马上接话说:“知道知道,咱淮哥上学的时候就看那个时屿不顺眼,妈的管天管地,真管太多了。”

有一道女声插了进来:“真的假的?还有人能管住我们淮哥?”

又一个声音响起:“真,他走了之后淮哥在学校群里发了一晚上大红包。”

“哈哈哈哈我草,那这人得有多烦。”

“诶,有点耳熟,是不是抢了淮哥项目那个?”

“啊,我也听说了。”

“什么人啊,敢抢淮哥项目,不要命了?——”

“请问你是哪位?”

一个脆甜的声响在时屿耳边响起,后者抬眸,他身侧站了个身穿百褶裙的漂亮女孩,正慢条斯理地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里面哄闹的声音也顺势停了,有清脆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下一秒,门被彻底拉开——

偌大的包厢内坐着十几个人,无数迷幻的灯光簇拥交错着,摇晃成斑斓的色块。

桌上摆放着价格不菲的各色酒水,乱七八糟的游戏棋牌,烟雾与酒气缭绕,颇有纸醉金迷的意味。

无数打量的目光悉数落在他的身上。

段京淮闲散地倚靠在沙发里,笔直的长腿微微交叠,凝着他的桃花眼狭长漆黑,尾睫上扬眼尾微挑,略显玩世不恭。

四目相对,时屿感觉眼皮像是被烫了下。

从那天过后,他还是第一次跟段京淮面对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下,泛着波澜。

时屿无视掉旁人探究的目光,径直迈进屋内,视线从沙发的角落里扫到了苏绒的身影。

苏绒睡得歪七扭八,身上盖了条毛毯,原本白皙的面容一片潮红,看上去的确醉的不轻。

“时屿?”身侧有人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时屿顺势看过去,是段京淮高中时候身边的某个跟班,叫罗安,想来,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声音里确实有他。

时屿没有什么叙旧的打算,他傲慢地歪了下头,纤长的睫轻扫过眼睑,语气稍有些冷淡:“我来接苏绒。”

他穿了件白色的薄卫衣,本就透亮的皮肤白到如同清暝的雪峰,人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儿,在昏昧模糊的灯影里像一道落入凡尘的星河。

四周沉寂了片刻。

另一个声音响起:“啊?原来你是苏绒表哥呀?不早说,都是熟人——”

谢家豪。

包厢内还有一些生面孔,想必是段京淮大学交的朋友。

“哎,跟大家介绍一下哈,”谢家豪突然热络的上前来,拍着掌扬声对其他人说,“这位,是我们高中学生会会长,全校第一,还是我们班大班长,牛逼着咧。”

这么一点,包厢里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懂时屿就是他们刚才所议论的人,纷纷都跟着虚情假意地起哄起来。

时屿懒得理会,手揣在卫衣口袋里,抬脚往苏绒的方向走。

忽然有一个人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举着一杯酒往他怀里递:“害,大班长,来都来了,喝一杯再走啊。”

时屿抬眸,此人面孔略微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在天鹅湾的发布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应该是哪个集团的公子哥,叫许海临。

“不用了。”他淡淡地回复,又把酒推了回去。

可眼前的人并不打算放弃,又一个劲儿地将酒往他面前推:“别啊,你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时屿又推了回去。

他确定自己没用多大力气,可被推回去的酒杯却失了控,酒水沿着杯壁绕过几个圆弧之后,从杯口溢了出来,全洒在了许海临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上。

周围响起细微的吸气声,许海临低头看了眼西装上的酒渍,面色顿时大变。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时屿,吼道:“你他妈怎么回事,别给脸不要脸。”

时屿睨他一眼,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草拟吗,我说你呢,你这什么态度——”

许海临刚把拳头挥出去,可还没打到人身上,就被时屿反应灵敏地一把扼住了手腕。

他看得出来,这个许海临一开始就是来找茬的,酒也是故意撒到自己衣服上,想找个由头在段京淮面前教训他一顿,再邀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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