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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笑着点头:“好。”

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沈知年薄唇紧抿,掌心虚虚握起。

城市被深沉的夜色笼罩,皎洁的月色拨开夜幕倾泻而下。

时屿站在公馆的侧台上,身后是热闹喧嚣的灯火,眼前山川缭绕,远处的湖泊阒静又沉寂,像一轮足够将人吞噬的漩涡。

忽然,一只盘子伸到他面前,盘子中央有个钢铁侠头盔模样的蛋糕,旁边还有的象征性的掌心炮。

他抬眸看去,段京淮侧脸深刻又立体,黢黑的眼睛被时屿身侧的灯光点的漆亮。

段京淮举了好一会儿,见人不接,手臂松松懒懒地靠在栏杆上:“不想吃?”

时屿挪开视线,眼睛看向别处:“这是小孩子吃的吧。”

段京淮眉梢微挑:“你刚才不是看了挺长时间?”

时屿:“……”

“刚在那帮小孩手里抢的,挺费劲。”

“……”

“你不吃那就扔了。”

段京淮转身要走,时屿忽然侧身,指尖抓住他西装的袖口。

修长白皙的手指攥在漆黑的布料上,掌骨微微曲起的线条好看又性感。

段京淮勾着唇轻轻呵笑一声,将餐碟递给他。

远处暄映着城市灯火,时屿发顶亮着一盏暖橘色的欧式吊灯,左侧站着身形颀长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底燃着明亮的烛火。

奶油味甜腻又柔软,入口即化。

时屿拿着叉子叉了几口,期间左手手指蹭到了盘子边缘,沾上了一点点奶油。

他支着手指,怕蹭到西装袖口上。

段京淮眸光深邃的盯着他的食指,指端是浅粉色的,指腹泛着莹白的光,他忽然想到每次牵起时屿手的时候,掌心传来的那种柔软触感。

光是想想,他感觉心口就有些热,伸手攥住了时屿的掌心。

时屿懵懂的侧眸。

段京淮倾身靠近,将他的手抬高了一点,舌尖探出,轻轻的,缓慢的,舔掉了他指腹上那点白色的奶油。

温热湿滑的触感沿着时屿的指尖发酵,这么简单的动作,被段京淮做出了一丝情/色的意味,看的时屿脸都莫名烫起来。

身后落地窗内拥挤着衣冠楚楚的商界名流,推杯换盏的声音落入时屿的耳畔,时屿的手还被段京淮攥在手里,他感觉此时此刻两人像是偷/情一样,这种认知令他整个耳朵都烧了起来,喉间染上哑意。

片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冰雪消融后那么软:“甜…吗?”

段京淮唇动了动,眸光晦暗下去,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倏地断开了,他低垂着眼睫,目光落在时屿泛着水光的薄唇上。

时屿的心被他盯得躁动不安,小小地吞咽了一下。

段京淮稍侧着垂下头去——

“段京淮!——”

忽然,一个低哑如古琴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直截了当打断了侧厅暧昧旖旎的氛围。

两人同时侧眸。

沈知年站在落地窗内,眼眸微眯,嘴角向下耷拢。

他面色冷硬,紧盯着段京淮,漆黑的眼底酝酿着沉沉的危险。

灯光将他高大的影投到时屿脚侧,浅浅擦过,没有触及。

段京淮还攥着时屿的手,眉梢挑起,微微侧歪着头,吊儿郎当地看着沈知年。

沈知年的声音像是在冰窖里挖出来似的:“来场赛车怎么样?”

时屿皱眉,他看向段京淮。

段京淮眉目淡淡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垂眸轻笑一声,倨傲扬起下颌,挑眉:“好啊。”

第29章 飙车[倒V结束]

会馆在山顶, 山路盘旋蜿蜒,下面几近半山腰的位置,有个规模较大的赛车场,平时很多业余的赛车手经常来这里玩, 找手感。

段京淮跟谢景廷也经常来, 这里的山路不算太崎岖, 弯道也没那么险峻,郝帅前两年无聊,还在这儿养了一只车队出去参加比赛。

两个人去更衣室换专业赛车服,其余人到谢景廷专门投资搭建的豪华观赛区等候。

程晟一脸问号:“他俩怎么突然想要这个点飙车啊?”

蒋旖旎打了个哈欠, 宴会太正经, 她早就有些待不下去了:“谁知道,正好就在这附近,一时兴起呗。”

时屿也觉得奇怪。

他只是感觉到,沈知年当时的表情看上去, 阴戾的像死神一样。

没一会儿,屏幕里转播到了起点的画面,灯光如瀑, 四道笔直的光束照向地面, 将天色衬的恍若白昼。

沈知年喜欢赛车时屿是知道的,大学那会儿他就经常看赛车比赛, 还考过专业驾照。

但段京淮……

他对段京淮这八年的生活一无所知, 难免有些担心。

谢景廷似是看出了他的心绪,抿唇道:“放心吧, 这条道他们两个都飙过好多次了。”

裁判老钟是个老赛车手, 咬着根香烟站在两辆车的中间,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老规矩, 就是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先到山底终点线的人赢。”

段京淮扬眉。

沈知年抿了下唇,也跟着点头。

两人坐进赛车里,系好安全带,引擎轰鸣而起,车身颤抖。

穿着性/感的摇旗女郎拿着旗子走到两辆赛车中央,倒计时缓缓响起,段京淮手搭着方向盘侧眸,透过车窗看了沈知年一眼,沈知年也看向他。

倒计时结束,女郎将朝空中旗子高高抛起——等旗子落到地面之后,两辆赛车利剑似的从起点冲出去。

车速如瀑布倾泻般汹涌,地面上的尘土和树叶都被强风席卷,高高扬起,漂移的车辙印印刻在水泥路上。

观赛区,郝帅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也来押谁先到终点呗,反正也是闲着。”

程晟:“对啊,你们刚才怎么没组织,老谢?”

谢景廷抱着胸摇摇头。

两辆赛车距离逼的很近,车头依次领先,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冲刺过了第一个直线,缓缓驶入弯道。

弯道一直都是沈知tຊ年的强项,他之前跟郝帅那只业余赛车队在一起切磋的时候也不占下风。

耳旁有狂风呼啸而过,他瞥了眼车道,找准时机先一步抢占内道,右手快速操控换挡,打方向盘——

车尾像鲨鱼一样狂甩了一瞬,轮胎侧碾着身子在地面上拉过一道弧线,又倏然摆正。

沈知年瞄了眼后视镜,就这样,他完美地甩开段京淮的赛车一个车身的距离。

但他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因为直线才是段京淮的强项。

段京淮左手搭在方向盘上,直视着沈知年的后视镜,轻佻又傲慢地笑了下。果不其然,就在沈知年想要趁机加速的时候,段京淮的车头已经越过了他的车尾。

两人分明才刚拉开距离没多久。

引擎声和车声乱糟糟混杂在一起,山间朦胧的月光被撞碎,轮胎在地面擦过发出刺耳的声响。两道车争先恐后的在跑道上驰骋。

再下一个弯道来临之前,段京淮的车身已经超越了沈知年,此时,整条赛道才驶过三分之一。

第二个弯道是几道三百六十度的回旋弯,眼看标识越来越近,沈知年已经做好了入弯的准备。

然而,就当他想要借着漂移从段京淮车身旁擦过时,段京淮忽然猛打了方向盘,跟他用同样速度和角度漂移过弯,整辆车完全拦在他车身前,他没办法越过。

两辆车在地面上摩擦出“吱吱”的声响。

“……”沈知年咬了咬牙。

去年两人切磋这个弯道的时候,段京淮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学会了。

还是说,他之前都没认真过?

段京淮天生满身顽性,骨子里都是骄傲和热血,但凡他认定的东西和想要的胜利,险少有人能夺过一丝一毫。

沈知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尖都用力到青白,他放弃减速,快速换挡,直接从S弯的另一侧寻找突破口,紧擦着段京淮的车身。

两道车呈同一趋势在狭隘的弯道上行驶,像粘贴复制一样。

在观众席的郝帅都看呆了:“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

蒋旖旎同样震惊:“不是吧,大晚上来打PK就已经够神经了,都这么认真?”

程晟:“一会儿下车了不会打起来吧,要不先叫120先?”

时屿感觉自己的手心布满一层汗渍,湿漉漉的。

从刚才起,心口就有一种潮闷的感觉压着他,肺部的空气也被挤压着,有些难受,也有些心神不宁。

好在,两辆车都顺利的挤过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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