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8(2 / 2)

“大胆!”一旁宫人正要取走书信,晏重阑却伸手先行抽走了书信,一字字问道:“你说,是谁让你送来的?”

“回,回兰殿下,是梁,梁丞相。”

小宫女吓得在地上簌簌发抖--方才梁相在御书房后拦住自己,温柔一笑,笑得她头脑发热,一口答应下来--现在想想,才觉到后怕。

头顶那人静默很久,最后道:“你下去吧。”

小宫女连忙小跑着逃出了释兰殿。晏重阑把信在手中握了很久,竟是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话想同我说,大哥。”

那句大哥喊得好生讽刺,语罢便把四周宫人都遣了下去。

梁疏辰的信简短而又生疏--

明日辰时,宫城南门,望君赴约。

信在手中被狠狠揉成一团,晏重阑咬紧牙关。

--他是丞相他是王爷,井水不犯河水。过往的一切自己已经不追究了,他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明明骗了自己整整十六年,为什么还可以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为什么还可以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可是--他微微握起双拳。

可是--

偏偏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从梦中感受到的时候,清晰若昨日,竟然至今历历在目。

梁疏辰--

次日清晨辰时一刻,宫城南门,晏重阑在侍卫的跪送中走出宫门。

门外,夏日已然明亮的晨光中,一个年轻公子穿了一身白衣,抵靠在赤色宫墙,仰头看着晴空万里。

他在等人,却站得那么悠闲,似乎只是在看天。

正是早朝的时间,朝臣从宫城东门鱼贯而入,南门外却是殊无一人。

只有一只鸟停在墙头,啾啾叫个不停。

墙外之人站得那么悠闲,晏重阑却觉得,他等的人要是再不来,那个人就快要崩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梁疏辰微微扭过头,看到了宫门外衫便服的晏重阑,一时之间,仿佛所有的喜悦都涌入了他漆黑如墨的眸中。略略张开嘴,似要唤一声“阿郡”,终是闭了唇,良久才开口唤道:“兰殿下。”

晏重阑稍稍别开眼神,“既在宫外,梁公子还是换个称呼为好。”

梁疏郡目中一动,最后还是道:“晏公子。”

晏重阑走到他的身边,洒脱一笑,道:“梁公子今日怎么不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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