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相见_分节阅读_第94节(2 / 2)

  她说着说着,不仅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还瞥了两眼他的,那打量的小眼神,看得裴河宴忍俊不禁:“要我教你怎么跪着睡吗?”

  “不用不用。”了了立刻拒绝:“我还是更喜欢在床上睡。”

  她话落,掩着唇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起得太早,又超长待机了一天,她身体的疲倦程度甚至超出了平时画壁画的体力消耗。

  裴河宴见她困极,将手里的灯笼递给她:“拿着。”

  了了顺从地接过,刚要提着往上走,裴河宴握住她的手腕,往下走了一级,将她的手搭在了肩上:“上来,我背你。”

  了了愣住,她下意识看了眼周围。

  满山寂静,只有虫鸣。

  这里相对荒僻,并不常有人来。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裴河宴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我背你。”

  真的可以吗……

  她犹犹豫豫的,被他背到背上。

  裴河宴的双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稳稳背起,往山阶上走去。

  她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慢慢的,放松下来后,整个人都依偎在了他的背上。绷了一日的筋骨缓缓松了乏,她把下巴搁在裴河宴肩上,轻轻蹭了蹭。

  裴河宴的脚步顿了顿,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在表达感谢还是在和他撒娇,但无论哪一种都足够将他的心化入春水中,再也捞不起来。

  夜晚的山风很凉快,清风伴着山阶两侧的虫鸣此起彼伏,这是属于夏天才独有的热闹。

  了了手中的灯笼随着裴河宴的走动一晃一晃的,她凝神看着里头的灯火,好奇它是如何保持稳定的。看着看着,眼前虚焦,她望了眼不远处的小院,低声嘟囔:“第一天。”

  裴河宴听出她语气中的煎熬,轻声道:“如果你不喜欢, 不想继续, 是可以停下来的。”

  画壁画的机会可以另外争取,师父是否赞同他们在一起,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今天听一位师兄说,‘朝暮不轨,犹良马无缰’,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了了煎熬归煎熬,却并没有想放弃:“我之前还担心是师祖厌恶我坏了你的修行,才故意让我禅修给我吃苦头。可昨天见面后,我就笃定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反而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尤其今天。”了了说道:“我和来禅修的香客们领的是同样的功课,大家修什么我就修什么,师祖没拿寺里的规矩来要求我。”

  她跪香冥想时,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件事,闲着无聊她还分析了一下过云师祖这么做的意图:“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啊。”

  裴河宴把她往上托了托,让她更靠近自己的耳边:“那你说来听听。”

  了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他肯定是想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一见面,觉得还挺好的。我能不能坚持下去肯定会影响他对我的印象分,但我觉得,他可能只是想让我来寺里修行一下,多了解了解你,也了解你过往的生活。可能还想让我学会珍惜……”

  毕竟禅修光是朝暮诵课就足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

  她垂眸,看向他的侧脸:“虽然有点累,但是我好满足。”

  “满足什么?”裴河宴已经背着她走到了院前,他腾出一只手打开木门,将她背到门口。正要将她放下时,她低了头,耳鬓厮磨着和他撒娇道:“现在不在佛祖眼下了,你就不想听我说说今天有什么心得吗?”

第一百零二章

  她低头时,长发散落而下, 擦着他的耳廓, 摩挲着他的颈侧,既有细密的痒也有纤微的刺。可她的头发又是柔软的,抚触皮肤时像极了上好的缎面,一滑到底。

  裴河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将脚步一转,背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开门时,了了趴在他的肩头,闷声地笑。

  她一笑,裴河宴也跟着笑,连骤疾的山风也在这夜色中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开门进屋,把了了放在了玄关入口的鞋柜上。俯身时,他顺手脱下了她的鞋子,从鞋柜里取了双拖鞋替她穿上。

  拖鞋的尺码只比她平时的鞋码富余了一些,了了翘起脚尖,借着廊檐下的烛光打量了一眼鞋子。和她房间里的拖鞋款式一样,都是刚买的。

  裴河宴去开灯,了了滑下鞋柜,在屋子里转了转。

  上回来这,两人之间尚没发展到可以不打招呼就随意逛彼此房间的程度,所以这还是了了第一次参观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他的风格一向都很固定,简约又奢侈。房间内的家具摆设不多,全是他随手就要用到的。除茶桌外,还有一个宽大的工作台,桌面上除了雕塑用的各类画稿和书籍,还放了几盆绿油油的盆栽。

  她伸手,摸了摸绿植的叶子。刚想回头找他,他端了碗冰糖水,递给她。

  这么晚了,茶是不能喝了,但喝碗糖水还是可以的。

  “天气再热些,我带你去?冰西瓜。这边下山,有一个小溪谷,山水在溪谷里汇成了潭,浅岸处正好可以纳凉。”裴河宴抬手一指,示意她坐到躺椅上。

  了了端着冰糖水刚坐过去,他不知从哪拿了瓶药油,在她身旁半蹲下:“不是要跟我说心得?可以说来听听了。”

  他说着话,目光却没看向她。

  裴河宴将药油放在矮凳上,先卷起了她的裤腿,挽至膝盖,检查有无淤青红肿。

  了了那口糖水还没咽下,被他握着脚踝,犹如扼住了七寸,瞬间动弹不得。她有些别扭地想把脚从他的手中抽回来。

  刚一动,他立刻蹙眉,握着她脚踝的手瞬时收劲,干脆一膝触地,半蹲跪在她面前,将她赤着的脚搁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用指腹捏了捏她小腿正中间的乌青,有些不解:“这里是怎么伤的?”

  “磕着桌角了……”了了一口糖水也喝不下去了,扭捏着商量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