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狂吸10(1 / 2)

这一刻,像极了逃亡的少女被杀人狂魔追堵在角落,本以为他已经离去,自己安全了。

谁知那人正站在她的身后,含笑地看她放松的姿态,手中的凶器缓缓举起对准弱小者的头颅,只要她回头便会一击致命。

一股寒意从唐袅衣的脚底往上涌来,头皮发麻的寒冷,让她产生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此刻她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

“难怪如何唤都不回应,原是躲在此处了。”青年恍然的声线温柔,似是朦胧的睡意混进了嗓子。

唐袅衣不敢回头,更不敢回应他,怀中的赤貂倒是先于她发出兴奋的吱叫声。

这次不用她松开赤貂,它自行便抓着衣襟爬上肩膀,不停的‘吱吱’。

肩膀似是被触碰了一下,唐袅衣如同被雷击中,猛地出口倒退数步,后脚跟不经意地撞上凸出的小石子,步伐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她也彻底看见了季则尘。

赤貂已经迅速地爬上他的肩膀,厚重的尾巴如是披肩般搭上另一侧,胜似雪的皮肤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殷红的唇越显浓艳。

他没有看跌落在地上的唐袅衣,而是偏头看肩上的赤貂,悲天悯人的玉颜有种高不可攀的清淡感,似天宫月仙人。

“怎么又跑出来了?”

赤貂‘吱吱’地回应,似乎还很委屈。

季则尘并不怜悯它,屈指叩着它的头颅惩戒不听话。

赤貂彻底老实了,蔫耷耷地缩着脖子,一副知错的模样。

一人一兽,相处自然,像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还坐在地上的唐袅衣。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移,祈祷季则尘虽然看见了她,但并不在意。

然而想法与现实相反。

季则尘掀开薄薄的眼皮,柔性气息的目光清冷地落在她的身上,竹叶婆娑的影子半隐半明地映照在,那张透着慈悲的玉面上,显得尤为无害。

他看她的目光很陌生,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季府一年了,他都不知晓她叫什么名字。

虽然平素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但私底下她却与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季则尘盯了她须臾,忽然莞尔地柔声问道:“你为何也会在这里?”

气息稳定得毫无攻击性。

唐袅衣却觉得无风乍起寒,自知躲不掉,壮着胆子哽声地伸出手,指了指它肩上的赤貂,胡说八道:“我在院子散步,小鸟非叼着我过来。”

反正赤貂也不会人言,她只能抱歉了。

四周阒寂得诡异,树叶沙沙地响动。

“嗤。”

很突兀的一记笑。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覆在眼眸上,肌肤泛着冷色,淡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殷红的薄唇上翘出笑的弧线,喉结滚动地震颤出沉闷的笑。

听得她耳朵有些痒,那种痒很古怪,顺着耳蜗钻进胸口,蔓延四肢,使她不争气的莫名脸颊发烫。

不能怪她,谁知道他会给赤貂起名叫小鸟,有种叫唤自己的错觉。

他笑声很是好听。

但唐袅衣记得变态起杀心,要么笑,要么冷若冰霜,总之不管他做出什么表情都不要害怕,因为该逃的始终逃不掉。

她不敢动,一脸坚定地指着赤貂,睁着无辜的雾眸,又可怜又执着。

季则尘似笑够了,放下手露出洇红的淡瞳,温和地蹲在她的面前,视线落在她不知在何处擦伤的手指上。

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块雪白的绢帕,搭在她皓白纤细的手腕上,伸手握住。

女子肤如凝脂的手腕触感极好,令他诧异地扬眉,愉悦地勾起唇瓣握得更紧了。

原来真是不触碰便不会有那种感觉。

唐袅衣瞪大眼睨他。

他、他这是要从手开始杀她吗?

季则尘态度温和地询问:“能自己起来吗?”

畅想被杀的恐怖画面被打断,唐袅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呆滞地颔首。

他眼睫低垂盖住下眼睑,松开握住的手腕,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觑她,似悲悯众生的玉面菩萨。

唐袅衣察觉他对自己似乎暂且还没有杀意,不敢违反他的意思,双手撑在地上欲爬起来。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手掌撑在地面时,他视线落在了上面。

以为是她动作太慢了,哪怕双膝发软也强撑着站起了身。

一手撑在假山石上,一壁关注他的神情。

季则尘似没有注意到她的打量,轻言道:“手伸出来。”

他的嗓音极具诱惑,使人不自觉地想要听从。

待唐袅衣回神时,他已经隔着雪白的绸帕,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闲庭漫步般地牵着她往澜园走去。

唐袅衣不想跟过去,表情抗拒,身子却不听使唤地跟着。

月色已然黯淡,隐有西坠之意。

唐袅衣被强行拉着坐在了,院中的仿白玉色的石凳上。

青年则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支着下颌,看不出喜乐,但却直勾勾盯着她。

她感觉自己好似变成只有自我魂魄的傀儡,被他盯得浑身僵硬,却连站起身逃跑都做不到。

赤貂很快叼来了水壶。

季则尘的目光总算是移开了她,低头倒出水壶中的清水打湿帕子,然后温声让她举起手。

唐袅衣照做,眼看着他仔用湿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从指根开始,轻轻地拂过,似是在柔情又暧昧地抚摸上她的身子。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更难以启齿。

动作和感知太过清晰,唐袅衣的双颊泛起薄红,在这样的擦拭下身子发软,被握住的手开始疯狂颤抖。

超出预期的肢体亲密接触,让她油然而生出一种酸涩的酥麻感。

分明所有能触及皮肤的,都被他用丝帕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不能触碰的圣洁处子,但她就是产生了古怪的敏感。

想抽出来。

他似是察觉耳畔变化的呼吸,擦拭的动作微顿住,继而悠缓地掀开眼皮。

破碎的月华透过观 赏细竹,点缀他出尘的轮廓,淡白淬金的瞳孔波澜不惊,甚至还泛着怜悯的慈悲,宛如一轮清冷的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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