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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蕾剜了她一眼，“你笑屁啊。”

姜筠克制住笑意，准备登台，又听见戚蕾说。

“别嬉皮笑脸，拿出真本事，别等会输了又找借口。”

“噢。”姜筠板着脸，看起来很严肃。

戚蕾：“……”

姜筠站上舞台，随着乐声奏起，姜筠执扇翻飞，扬起裙摆。

原本素净的月白色的对襟短衣长裙裙摆摇曳，露出潜藏在裙摆褶皱中的青绿色、明黄色、天蓝色，她如同缤纷花丛中一只起舞的蝶。

姜筠执扇的手臂动作轻柔流畅，仿若春风拂过，手指灵活地变幻着蝶的各种姿态。

她舞步利落轻盈，姿态优美。

乐声起起落落，时舒时紧，姜筠完全投入到舞曲的情感中，台下的欢呼声若潮汐般离岸远去，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她仰起脸庞，缀着粉色小花的辫子垂在背后，她双眼含泪地注视着舞台正中央落下的白光。

这是她始终渴求、珍惜的光芒，此刻独属于她，身为朝鲜族舞舞者的姜筠。

随着乐声越来越缓，姜筠在舞台上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台下的一张张人影在姜筠面前闪过，有业界德高望重的前辈，有杜老师，有戚蕾……

姜筠眼中泪光闪烁，一切变得模糊， 直到她发现，舞台后方，一个人正带着笑看着她。

姜筠眨了眨眼，迟滞半秒，完成最后一个炫身，定格在舞台上。

热烈的掌声为姜筠响起，台下的评委老师们热切地交流着，问起姜筠，“你是朝鲜族人吗？”

姜筠摇头，“我不是，我热爱朝鲜族舞。”

“很难得，朝鲜族舞难在气韵，你如此年轻，表演却如此成熟，我以为你是朝鲜族人，没想到你不是，这更难得了。”

“非常优秀的表演，最后时刻情绪稍稍有些失控，但我很满意，我从你的泪光中看出你十分热爱这个舞台，恭喜你进入下一轮比赛。”

姜筠欠身致谢，走下舞台时望向人海末尾，刚刚站在那儿的人消失了。

姜筠缓缓走下去，一曲高难度、快节奏的舞曲结束后，她的步子虚浮且沉重，气息不稳。

也许是看错了。

——“各位评委老师们好，我是27号的安妤，来自首都实验中学。”

姜筠脚步蓦然一停，背脊一僵，同时双手攥住衣裙一角，又缓缓松开。

安妤。

姜筠转过身来，舞台中央，穿着拉丁舞服的女生，相貌与九年后的安妤有些许差距，青涩稚嫩。

隔着茫茫人海，安妤看向了姜筠，唇角微微勾起。

她的笑容，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依旧尖锐刻意得让姜筠不舒服。

——“姜筠。” 戚蕾走过来，“你在看什么？”